，甚至
秒钟……这种情况有点像《天方夜谭》。”
最后听起来更像是句俏皮话。他用心地听着，觉得这种说法并不完善，但颇为有趣。他想
想，接着刚才
段落写道：“人类头脑依赖现实和时间，可能就像依赖面包和水。从古代开始，人们就在思考怎样用时间解释现实。种是现世时间，种是内心时间……”
三、他尚且不知……
他被迫启程，远离故乡。没人记得，起初他究竟是持杖跋涉，还是乘船远航。他尚且不知道，自己出发点将是别人目地，他目地则成为另些人出发点。他呼吸空气灼热，带有硫磺气息。他将看见没人见过树妖和海妖，活人和死人在他身边交错走过，过去轨迹和将来轨迹反复涂抹同块地方，直到起初薄如蝉翼纸卷厚如石板。他尚且不知道他将成为许多人父亲和许多国度争相指认父亲，尽管那些人和那些国度脾气秉性都相去甚远。有人在梦中给他展示过个时刻，其中包含过去现在和未来。那个时刻滋味有如新结果实，最外层酸涩，中间绵韧，内里坚硬。
他尚且不知道自己将被另个人咏唱，他形体将化为声音，他汗珠将化为西风里消逝节拍。咏唱他人歌颂爱胜利，然而他本人尚且不知道，自己诗句将被拆散，汇入新句子中去，就像人们拆下旧项链上石榴石，又嵌入另顶新铸王冠。他句子和别人句子终于不分你
，就像人们把新酿葡萄酒倒入陈酿坛中，滋味彼此融合。他不认识那些句子主人，他们之间尚且远隔千里，隔着陌生沙漠、海洋和城郭。人们将分不清他与其他作者句子，就像舌头尝不出交混酒。他尚且不知道，他诗篇将口耳相传，他将认不出那些皇皇注疏竟然讲是自己句子。那个句子预言个婴孩诞生，那个没有名字婴孩将受到万人传诵。他尚且不知道，那个句子将在地里生根发芽，韵脚成为花岗岩基座，句子和它叠音化作排排柱廊，其中个神龛里就站着他自己影子……他尚且不知道自己终将见到那些句子主人，也终将见到他最初歌咏漂泊者，也将被下个漂泊者咏唱。他们三人将面面相觑，不知究竟是谁从谁面孔中看到自己映像。
下个漂泊者被迫启程，离开家乡……他尚且不知道自己归期，也不知道自己真实面目。传说他死后人们还能见到他幽魂，这样也算顺理成章，因为他活着时就不太能分清活人和死人世界，也不太能分清自己与别人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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