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离不开她。左慧月也叫不孚众望,家中大小事端,收拾得井井有条。她常说句话,家里太平,才好让男人修齐治平,天下才得太平。
这迎娶冯仁涓事,自然是她拿主意。但待到过门,多少有些后悔。这两个外甥女,她其实不是没思量过。这大是钝和拙些,但也未必是坏事。笨人是不易调教,但旦调教出来,便分外上心使力。这好有比,年前家里来个洋买办,带来只美国产铁皮鸭子。这上足发条,它便不管不顾地走个不停,劳碌得喜人。但仁涓不是如此,在慧月看来,她还占个“懒”字。
大婚头天清早,竟忘给公婆请安。失敬还在其次,女子耽于床笫,在慧月看来是大罪过。便私下与她说几句,仁涓诺诺称是,慧月也有些心安。但她终于发现,这孩子嘴上答应着,其实并没有上心。来半年,对叶家事情,无半点关心,不过问,也不想学。身为长房媳妇,并无要为她分担意思。倒是很快和家中姨太太打成片,学会打麻将,在西厢房里昏天黑地地打。到后来,第个孩子出生,是个男孩。她多少有些居功,月子里,竟又要起身熬着夜上牌桌。夜里头饿,说要食补。便开个方子,要伙计熬些当归、党参和淮山来吃。这本没什,可这方子上写,要用十八吊老母鸡汤来熬。工序极为复杂,六只老母鸡,先在笼屉里蒸熟蒸透,然后再放到高锅里煮。开撇沫,要撇上七次,撇次便用纱布滤次渣,直到鸡汤纯净如水,才下药包进去。再用小火慢炖,五个时辰下来,炖到最后,六只鸡只有盅汤。鸡架鸡肉则分给下人去吃。下人们并不领情,因为给折腾得够呛,但多少有些敢怒不敢言。毕竟这新过门大奶奶为叶家新诞少爷,又是大太太嫡亲外甥女,谁人不忌惮几分。
但到底给慧月知道,她这回实在有些恼。但细想想,这孩子做法,实在不像是出自慧容教养,便将仁涓叫到房里查问。问才明白,这方子,是冯家姨奶奶给,嘱咐她在月子里不得含糊。姨奶奶是冯家老太爷娶小姨太太。原是城东丰裕里王家裁缝老闺女,有次到冯府送订好衣服,竞给老太爷看上,强娶过来。过门才四年,老太爷就殁。她身份就有些上下不是,人是要强,也不过是秋后苇子,阵风就折断。冯家念她少寡孤苦,也有些怜恤,便想在小辈里挑个人时常陪她。她却点名要初生四房大小姐。没承想,四爷竟然就也答应。仁涓就跟着姨奶奶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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