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动不动。如果说他睡着,他并没有醒来。
远望山顶乌云密布。
伊斯特坐在山脚,和其他人保持段距离,观看黎明时分从东边山脉上升起朝阳。她左手腕上纹着串蓝色勿忘花,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用右手拇指抚摸着那个文身。
另个夜晚来又去,什都没有发生。人们还在继续赶来,有单独来,也有成双结队。昨天晚上从西南边来几个人,其中有两个和苹果树样高年轻人。此外,还有她只瞟到眼某个东西,看上去是大众甲壳虫汽车般大小个脑袋,他们消失在山脚下那片树林里。
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外面世界人们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存在:她想
支真正长矛,插进影子腹部,在里面用力搅动。
“得。”他大声说,“没时间。”他随即想到,对自己说话,这是发疯第个信号。他又迈下几级梯子,然后直接跳到地上。他看看手中树枝,感觉自己像个小孩子,拿着根树枝,却假装它是把宝剑或者长矛。可以随便从哪棵树上砍下根树枝,他想,用不着非得是这棵树。他妈谁会知道呢。
他又想到,世界先生定会知道。
他把梯子放回农场屋舍旁。眼角瞥间,他觉得看到什东西在动。他透过窗户望进去,看到黑暗房间里堆满破烂家具,墙上石灰都已剥落。有那瞬间,仿佛是半梦半醒幻觉中,他想象自己看到三个女人坐在黑暗客厅里。
其中个在编织毛线,另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还有个显然在睡觉。注视着他那个女人突然笑起来,嘴巴咧得很大,笑容几乎和她脸样宽,嘴角从边耳朵咧到另边。然后,她抬起根手指放在脖子上,轻轻地从脖子侧划到另侧。
那就是他以为自己在空荡荡房间里看到东西,全部发生在短短瞬间。凝神再看时,除老旧腐烂家具、脏污斑点与干涸腐烂痕迹,什都没有。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人。
他揉揉眼睛。
城先生走回那辆福特探险者,爬上车子。他把树枝扔到旁边白色真皮面乘客座位上,拧动钥匙。仪表板上时间显示居然是早晨六点三十七分。他查看自己手表,上面闪动数字是十三点五十八分。
绝。他想,要是在那棵树上待八个小时,要就是时间往回倒退分钟。但他认为这只是巧合,两个表恰好都同时出问题。
在树上,影子身体开始流血。伤口位于肋部,血从伤口里缓缓流下。血很黏稠,而且是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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