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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下 > 美国众神 > 第六章

第六章(14 / 17)

有人在某处大声叫救命,也许是在他梦中,也许不是。

影子在海绵乳胶垫上翻个身,翻身时发觉又多几处疼痛地方。他希望自己不要醒来,结果放心地发现睡意再次将自己笼罩。

有人正在摇晃他肩膀。

他想告诉他们不要吵醒他,让他继续睡下去,别来打搅他,结果只是发出声梦呓。

“狗狗?”是劳拉在说话,“你必须醒。快点起来,亲爱。”

们两小时后再见,先生。”石先生说,“要知道,木先生相当痛恨拷打别人。们都是讲道理人。说过,们都是好人。你站错边。闲下来这段时间,你为什不睡小会儿?”

“最好别不把们当回事儿。”木先生警告说。

“木先生话有道理,先生,”石先生劝说道,“好好想想吧。”

房门在他们背后关上。影子以为他们会关掉房间里灯,但他们没有。灯泡像只冰冷眼睛,照亮整个房间。影子艰难地爬过地板,爬到黄色海绵乳胶垫上,把薄毯子拉起来盖在身上,然后疲倦地闭上眼睛。他无力思考,坠入梦中。

时间流逝。

瞬间,他突然有种如释重负感觉。好像他刚刚做个非常奇怪梦,梦到监狱、囚犯、接踵而来众神,而现在劳拉叫他起床,告诉他上

他又回到十五岁,他妈妈就快死,她正试图告诉他件非常重要事情,但他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他在梦中动动身体,全身上下剧烈疼痛让他从半睡状态进入半醒状态,他痛得畏缩下。

影子在薄毯下面浑身颤抖。他用右臂遮住眼睛,挡住刺眼灯光。他不知道星期三和其他人是不是还自由、是不是还活着。他希望他们都安全无事。

银币在他左手中依旧冷冰冰,他能感觉到银币存在,仿佛它也和他样熬过殴打。他恍恍惚惚地想,为什银币在他体温下直没有变暖。他进入半睡半昏迷状态,银币、自由女神、月亮,还有卓娅・波鲁诺什娜亚,不知何故它们都缠绕在起,组成道从地底深处直达天空银色光带,而他乘着光带高高升起,将身体疼痛、心灵伤痛和恐惧远远抛下,他远离痛苦,仿佛受到祝福般,再次沉入甜美梦境⋯⋯

从很远地方似乎传来什声音,但已经太晚,来不及再去思考这些声音,他已经沉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他希望那些人不要再来叫他起床,然后继续殴打他、冲他大声叫喊。接着,他高兴地发现,他真睡着,不再感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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