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着，蕾妮听到外婆说对不起，她小心控制语气，但声音颤抖。
蕾妮越来越觉得“对不起”这句话并不重要。她知道过去几年来，妈妈和外婆已经把需要说
话都说完
。她们片片断断聊起过去。她们从不曾
次全部说出来，也没有哭泣拥抱感人结局，她们只是次又次淡淡地提起过去，反省各自行为、决定与想法，互相道歉、互相原谅。这切让她们找回两人之间真正关系，她们直以来关系——母女。她们之间最根本、最持久联结——很脆弱，过往句无情话就足以造成断裂，但又很坚毅，就连死亡也无法消灭。
“妈咪！你在这里呀。”小迈说，“
到处找你。”
小迈蹦蹦跳跳过来，大力撞上她。他拿着最宝贝《野兽家园》绘本。“外婆答应要讲故事给听。”
“恐怕不行耶，宝贝儿子——”
。
珂拉琳·欧布莱特敬上
在妈妈字迹抖动签名下，外公以律师兼见证人身份签名，然后还有公证章。
妈妈对着团面纸咳嗽，剧烈咳嗽掏空她，不停地大力震动，几乎折断她因为癌症变得脆弱骨头。妈妈吸口气，发出带痰声音，然后抬起视线看蕾妮。在那可怕又美好瞬间，时间在她们之间停止，世界屏息。“蕾妮，时间到。宝贝女儿，你直在过人生，现在你该过自己人生。”
“让你扛下杀人罪名，假装毫无责任？你要以这种方式开始新生活？”
“她答应。”说完之后，他从她身边挤过去，走进阳光室，姿势大摇大摆，像西部片里约翰·韦恩要去找人打架。“外婆，你有没有想？”
蕾妮听见妈妈微弱笑声，然后听见小迈撞上氧气筒声音。真是，这孩子简直像刚出生小马样，毫无协调性。
不久之后，外婆走出阳光室，看到蕾妮时停下脚步。“她要见你。”
“希望你回家。外公说你可以把罪名全部推给，只要说你毫不知情就可以。当时你还小，他们会相信你，汤姆和大玛芝会帮你做证。”
蕾妮摇头，因为悲伤太过沉重而说不出话：“不会丢下你。”
“啊，宝贝女儿，这句话你这生说多少次？”妈妈疲惫地叹息，悲伤含泪眼睛注视着蕾妮。她呼吸时很辛苦，发出咻咻声响。“但要离开你。们无法继续逃避这个现实。”她轻声说，“拜托，为，你定要做到，要比以前勇敢。”
***
两天后，蕾妮站在阳光室外，听着妈妈和外婆说话。妈妈呼吸非常痛苦，每次都发出咻咻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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