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护他,她愿意放弃自己生命,逃到世界尽头。只要能保障他安全,她愿意无所不用其极。她甚至愿意听妈妈话,切断与阿拉斯加和迈修最后丝联系,不再打电话去长照中心。今后,她不会再打。光是想到就让她心痛不已,但还能怎办?现在她是妈妈。
她轻声哭泣,或许妈妈听见,知道为什,也知道说什都没用,也可能所有妈妈在这刻都会哭泣。“迈修。”她呢喃,抚摩宝宝丝绒般脸颊,“们叫你小迈好。你爸爸家人有时候会叫他迈弟,但从来没有那叫过……他会开飞机……他会非常爱你……”
蕾妮慌,心里想着:他需要你,迈修,没办法……
妈妈扶蕾妮坐起来,将小小襁褓放在她怀中。
她儿子。他是她看过最娇小玩意儿,脸蛋像桃子,混浊蓝眸睁开又闭上,玫瑰果般小嘴做出吸吮动作,粉红小拳头伸出蓝色毯子外,蕾妮伸手抚摩。
宝宝迷你小手指握住她手指,宣示主权。
股剧烈、洁净、铺天盖地爱袭来,将她心轰成百万小碎片,然后重新塑造。“哦,天。”她惊奇地说。
观景台上张开双腿。
“看来宝宝快要出来喽。”医生平静地说。
另波阵痛来袭,蕾妮大喊:“对,要死。”
“好,苏珊,推,用力,再用力。”
蕾妮遵命。她用力推,拼命叫,满头大汗,狂骂脏话。
“嗯。”妈妈说,“你问过会有什感觉,现在你知道。”
“迈修·德纳利·沃克,二世。”她大声说出。第四代阿拉斯加人,但他永远不会在那里生活,也无法学习祖先传统,更无法认识爸爸。他永远感受不到迈修强壮怀抱,也听不到他令人安心声音。
“你好啊!”她说。
现在她知道为什必须逃离她们犯罪。之前她没有真正体会、真正解,如果留下会失去什。
这个孩子,她儿子。
突然间,疼痛结束,像开始时候样快。
蕾妮瘫倒在床上。
“是男孩。”医生对妈妈说,“依芙外婆,要帮忙剪脐带吗?”
蕾妮仿佛在浓雾中,看着妈妈剪断脐带,跟着医生到旁边将新生儿包在浅蓝色电热毯里。蕾妮想坐起来,但完全没力气。
男孩,迈修,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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