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身黑衣黑裤,头上戴着阿拉斯加群英队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他背着个很大工具袋。
他打开大门,走进夜色中。
蕾妮爬下阁楼梯子,悄悄走到窗前往外望。轮满月照亮积水泥泞院子,偶尔会出现几块顽强不肯融化棕色冻结脏雪。到处是堆堆废弃物,大部分半藏在高草丛和紫色柳兰间。箱箱钓具和露营用具,生锈铁片箱和各种器具,坏掉栅门,辆爸爸没空修理脚踏车,堆泄气轮胎。
爸爸将工具袋扔进卡车后斗,然后蹒跚着走向旁边夹板小屋,那里存放着工具和可以再利用废弃物。
不久之后,他走出来,边肩上扛着斧头。
事,但这次比以往更严重。
改变,微小却明显。
爸爸很生气,甚至,bao怒,但为什?
因为他被油管工程开除?因为三月时候他看到妈妈和沃克先生起坐在他们家餐桌旁?
原因定没有表面那简单。镇上多开几家店,为什会让他这火大?老天最清楚,他比其他人更爱去踢腿麋鹿喝威士忌。
他坐上卡车开走。
他在做什?
***
第二天早上,爸爸非常开心,蕾妮很久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他把凌乱黑发扎成髻束在头顶,像小狗耳朵样倒向边,整体感觉像怪异耶稣与日本武士混合体。他浓密黑色大胡子卡着很多木屑,唇髭
她翻身拿放在床边盒子,里面装着迈修这些年写信。他每个星期都会写信。每封信她都背下来,随时可以回顾。有些句子直在她心中。“慢慢好起来……”“昨晚出去吃饭,看到个少年拿着台很大拍立得相机,立刻想到你……”“昨天第次进球得分,真希望你在场……”而她最喜欢他写“蕾妮,想你”,或是“知道说这种话很逊,不过梦见你。你有没有梦见过”。
不过今晚她不想思念他,不想感觉他在多遥远地方,没有他友谊,她是多寂寞。她不想读他信,纳闷他会不会回来,担心写信给他时候,会不会在无意间流露真正心声。她搞不好会说出“很害怕”。
于是她改为拿起最新书——《荆棘鸟》,迷失在个荒芜土地上被禁止爱情故事中。
时间早已过午夜,她还在看书,突然听到爸爸妈妈房门口珠帘晃动。她以为接下来会听到柴火暖炉门打开又关上,却只听到脚步声。她悄悄下床,手脚并用爬到阁楼边缘往下望。
黑暗中,只有柴火暖炉散发光芒,她眼睛花点儿时间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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