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你眼睛睁得大大又是干吗?”安妮刚从邮局里跑回来,玛丽拉问,“你又发现个知音不成?”
安妮像着魔似,兴奋得不行,容光焕发。方才她像是驾着风小精灵,飘飘荡荡、蹦蹦跳跳地上小路,穿行在八月傍晚暖融融阳光和懒洋洋阴影之中。
“不,玛丽拉,哦,你猜怎回事?被邀请参加明天下午牧师家聚会!阿伦太太在邮局里给留封信。你瞧瞧,玛丽拉:‘绿山墙,安妮·雪莉小姐收’。这是第次被人叫做‘小姐’,让激动得不行!要永永远远把它和最珍爱宝贝藏在起。”
“阿伦太太跟说过,她打算轮流邀请主日学校她那个班学生吃茶点。”玛丽拉说起这件惊人大事,语气很冷淡,“你用不着大惊小怪。要学会办事冷静,孩子。”
要安妮办事冷静无异于要改变她天性。对她来说,所有“精灵、激情和朝气”,以及人生中种种欢乐和痛苦,都具有比通常意义大三倍强烈感受。安妮某个希望或计划若是落空,她就会陷入“痛苦深渊”。反之,若是得以实现,她便升入令人眼花缭乱快乐王国之中。玛丽拉差不多已经开始失望,觉得不太可能把这个无家可归孤儿塑造成她心目中模范女孩,她也不相信自己会更喜欢其他哪种安妮。
那天晚上,安妮去睡觉时候很伤心,言不发。马修不是说过吗,外面已经刮起东北风,明天恐怕是个下雨天。房子周围杨树叶子沙沙声搅得她心神不宁,这声音听来多像噼里啪啦雨点声。远处海湾里单调海浪声,平日里听来何等悦耳,它那奇特、圆润而响亮旋律久久在耳际萦回,令她百听不厌,今天只觉得那是在预示场风,bao。这对于个特别盼望好天气小姑娘来说,那无异于场灾难。安妮以为清晨永远也不会来临。
然而万事总有尽头,被邀请去牧师家用茶点那个夜晚也不例外。尽管马修作出过不祥预言,到底还是迎来个晴朗早晨,安妮情绪也随之达到最高点。
“哦,玛丽拉,身上有股子劲,今天见谁都很高兴。”她洗刷早餐用过碗碟时,嚷嚷道,“你不知道有多痛快!要是这种心情能持续不变,那该有多好!要是天天有人请去吃茶点,相信自己能成为模范孩子。可是,哦,玛丽拉,这也是个庄严时刻。觉得很紧张。要是表现不好那该怎办?你是知道,以前从未在牧师家吃过茶点,不敢断定所有礼节和规矩全都懂,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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