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蹦蹦跳跳,到小镜子前,往里看看。对着她看是小脸蛋,棱角分明、长满雀斑小姑娘。
“你只是绿山墙里安妮,”她焦急地说,“每当想象自己是科迪莉娅小姐时,你还是现在这个模样。不过,做个绿山墙里安妮比起做其他任何地方安妮要强百万倍,是不是?”
她把身子凑上去,深情地吻吻镜中影子,随后来到敞开
撞撞地飞出来。想想吧,那是多可爱地方——生活在苹果花里该有多好!想象下吧,微风吹来,花儿摇曳,在那儿睡觉该是多美。要是不是个女孩子,那愿意做只蜜蜂,生活在花丛中。”
“昨天你不是想成为海鸥吗?”玛丽拉笑话她,“看你这人太没主见。跟你说过,学好那段祷词,别说话。看来只要有人听,你是管不住自己嘴巴。所以你得上楼去自己房间学祷词。”
“记得差不多——全记住,只差最后行。”
“得啦,别管那多,按说去做。回房间好好儿全学会它。直到唤你帮准备茶点,再下来。”
“能不能带上苹果花做个伴儿?”安妮恳求道。
“不行,你不想让花糟蹋自己房间吧。你就不应该把花儿从树上摘下来,应该让它留在原来地方。”
“也有点儿这样感觉,”安妮说,“感到自己不该把它摘下来,缩短它们宝贵生命——要是是苹果花,也不愿被人摘下来。可它们实在太诱惑人。你遇到不可抗拒诱惑时候,你怎办?”
“安妮,叫你回房间去,你听见吗?”
安妮叹口气,回到东山墙房间,在窗口边椅子上坐下来。
“不是吗,祷词记住。上楼时把最后句学会。现在让来想象、想象这房间里东西。这样它们就会永远留在想象中。地板上铺着绣满粉红色玫瑰花白色天鹅绒地毯,窗上都挂着粉红色丝绸窗帘。墙上挂着金色和银色锦缎壁毯,家具是红木做。从未见过红木,可听起来多豪华。这张是长沙发,上面全是大堆色彩鲜艳丝绸靠垫,有粉红色、天蓝色、深红色,也有金黄。这就优雅地靠在上面。从墙上挂着那面华丽大镜子上看到自己影像。长得高挑,有公主风度,身上穿着拖到地面睡衣,上面绣着白色花边,胸前缀着颗珍珠,头发上也是珠光闪烁,发色乌黑油亮,皮肤白莹莹,像是象牙做。名字叫科迪莉娅·菲兹杰拉德小姐。不,不是——怎就不能让它听起来是真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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