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地方舒舒服服地躺着,好好睡上觉。因为在她刚想睡时候,几只绿头苍蝇总在她耳边嘤嘤嗡嗡地飞来飞去,还有高见家婴儿哭声,那孩子才三个星期大,发着烧。婴儿哭声啃噬着她神经,她用手指堵住耳朵,但似乎无济于事。随着睡意渐渐逃走,她对小孩和高见家同情也开始溜走,她心里开始暗暗希望那小孩死掉算,那样耳边就安静。但同时她又恨自己这想,压制这种想法同时,她怒气也在增长,恨不能将那小孩从窗户扔出去,那样大家也许就清净。过很长时间,正在她觉得再也忍受不下去时候,那个婴儿停止像严厉刑罚样尖利哭喊,富士子让自己平静下来,闭上眼睛,带着极大宽慰准备睡觉,就在那时,高见家小孩又哭起来,尖锐哭声折磨着人们神经。
火车在片无边无际寂静沙漠中心,个叫作莫哈维[1]地方停下来。早上八点半,她们被赶上辆辆汽车,汽车带着她们沿灰扑扑道路向北走四个小时,到个叫作曼扎纳地方。富士子闭上眼睛,试图将拍打在车身上沙尘,bao想象成故乡雨。她迷迷糊糊地打着盹,醒来时便看见缠着倒钩铁丝网和排排因尘土弥漫而显得模糊暗色营房。十二点半,她手表显示;她们刚好赶上排队领午饭她们背对着风,站在那里用军用餐具吃饭。花生黄油、白面包、罐装无花果和豇豆;在所有食物里她都能尝出灰土味道。
[1]莫哈维沙漠。
第天下午,她们排队领止泻药。尘土飞扬,她们待在行李旁等着,然后又排队领晚饭。傍晚时候,今田家被分到十区四号营房,分到间十六乘二十英尺房间,房间里仅有物件是个光秃秃电灯泡、台小小科尔曼油汀、六张CCC[2]军用小床、六张草席和十二条军用毯。富士子坐在张小床边上,营地食物和那份止泻药在她胃里翻腾,令她痉挛。她穿着大衣,抱着自己,她女儿们拍平草席里麦秆,点起油汀。虽然有油汀,可她件衣服也没脱地躺在毯子下还是冻得直发抖。到半夜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和三个同样感到痛苦女儿起,磕磕绊绊地在黑漆漆沙漠里朝营地公用厕所走去。令她们惊讶不已是,那里竟然半夜时分都排着长队,五十几个甚至更多女人和孩子们穿着厚重外套,在寒风中绷紧后背。队伍里名妇女吐得厉害,是她们中午都吃罐装无花果气味。那名妇女用日语向大家道歉,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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