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叛乱者,只有二十九个人得以幸免;这些幸存者选择了在战场上自尽,其中包括天道的曾祖父。
“你来自一个武士家庭,”天道的父亲用日语对于他说道,“你的曾祖父之所以死,是因为他始终将自己视为一名武士而不肯放弃。但他不幸生于一个不再需要武士的时代。他对此无所适从,内心充斥着对世界的愤怒。我还记得他那愤怒的样子,天道。他活着只是为了向明治z.府复仇。当他们告诉他,他不能再在公共场合佩剑的时候,他便开始谋划着杀了那些他几乎不认识的人:z.府*员、住在我们附近的有家室的人、善待我们的人、和我们一起玩耍的孩子的家人。他的行为开始失去理智,开始念叨着要净化自己,这样就可以刀枪不入,而无惧于明治z.府的来复枪。他晚上总是不在家。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的祖母只能咬着自己的指甲等他回来。当他早晨回家的时候,她就和他争吵,但是他一如既往,也不肯解释。他的眼睛总是红红的,脸上表情坚毅。他默默地坐着吃碗里的东西,在家里剑不离身。据说他和其他一些被明治z.府废籍的武士们在一起。他们乔装走在路上游荡,手中执剑,专门刺杀z.府*员。他们成了一帮歹徒、小偷和叛道者。我还记得,我的祖父听到大久保利通被刺杀的消息很高兴——正是这个人使他的领主的城堡被没收,军队被摧毁。他笑了,笑得牙齿都露了出来,还喝酒庆祝。”
“我的祖父是个剑道高手,”全一说,“但是内心的熊熊怒火使他失去了理智。这是件讽刺的事情,因为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还是个知足而平和的人,常常跟我讲人与佩剑的道理。“用剑来赋予生命,而不是夺取生命。这是武士的目的。我的祖父当时说。剑的目的是服予生命,而不是夺取生命。”
“如果你集中精神,就可以把木剑用得很好。”天道的父亲说道。“你有这样的潜质。你现在只是要决定学还是不学,你已经八岁了。”
“我想学。”天道回答说。
“我知道你会想的。”他父亲说,“但是,注意你的手。”
天道调整了一下手的姿势。
“你的脚,”他父亲说道,“前面的脚往内收一点儿。重心太靠后了。
他们开始练习直砍、前进。在草莓地里,男孩和父亲一进一退,两个人练习默契。“木剑砍下去的时候,”天道的父亲说道,“臀部和腹部用力。你向前砍的时候,必须收紧腹部的肌肉。不对,你的膝盖太僵硬了——砍的时候膝盖必须放松。肘部也要放松。不然动作就不协调了。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