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口袋里装着一盒火柴,用得差不多了,另一个口袋里则装着个用来纺棉纱的小梭子。在工装裤的裤襻上挂着一个匕首鞘,但是里面的匕首已经不在了。刀鞘的扣子已经打开了,敞着口。
卡尔·海因前胸的左口袋里装着一只表,指针停在一点四十五分。贺拉斯把它丢进了一个马尼拉纸信封。
贺拉斯注意到,卡尔·海因的身体——尽管已经在从白沙湾到渡口东端的码头的途中花费了两个小时,又在阿贝尔·马丁森的
你们在哪儿发现他的?”
“白沙湾。”阿尔特答道。
阿尔特把发现漂浮的船只,登上苏珊·玛丽号之后所看到的寂静景象和灯光,以及从渔网中捞上来尸体的情况告诉了验尸官。尸体捞上来之后,阿贝尔便去开皮卡车,又从消防站拿来了担架,然后他们一起把卡尔抬上了车送到了这里,其间有一小帮渔民看到并问了些问题。“我要去他妻子那儿看看,”阿尔特补充道,“我不希望她从别的什么地方听到这样的消息。我还会回来的,贺拉斯。很快。但是我得先去看看苏珊·玛丽。”
贺拉斯注意到,阿贝尔·马丁森站在验尸床的床头,努力使自己去适应他们正在一个死人面前说话这一事实。卡尔·海因右脚上的靴子尖头从毯子下面露了出来,就伸在他面前。
“阿贝尔,”阿尔特·莫兰说道,“或许你最好和贺拉斯一起待在这里。如果需要的话帮他一把。”
副手点了点头。他把拿在手里的帽子放在了器械托盘的旁边。“行,”他说,“好的。”
“好,”治安官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半小时到一小时。”
他走了之后,贺拉斯再次凝视卡尔·海因的脸,然后在水池里洗了洗自己的眼镜,阿尔特的年轻副手默默地候在一旁。“这样吧,”他关上水龙头,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穿过大厅到我办公室去坐着?那里有杂志、收音机,如果你想喝的话,保温瓶里有咖啡。如果我需要你帮我把尸体翻转过来的话就叫你。行吧,副治安官?”
“行,”阿贝尔·马丁森说道,“你叫我。”
他拿起帽子走了出去。这孩子,贺拉斯自言自语道。他十分讲究地用一块毛巾擦干了金丝眼镜,穿上手术袍。他戴上手套,把盖在卡尔·海因身上的毯子拿开,然后有条不紊地用一把带弯嘴的剪刀将裹在尸体上的橡胶防水服剪去,剪下来的碎片都丢在帆布篓里。待防水服被全部剪去,他便开始剪开他的T恤、工装裤和内衣,然后脱下卡尔的靴子和袜子,一些海水从里面淌了出来。他把所有这些衣物都放在一个水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