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新生的复仇之心,是看到他们对老广院的态度。可以下床的新生,在食堂里遇到老广院,是一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当他们坐下来,会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盯着老广院的后背。我上中学时,但凡受了欺辱之人,举着板砖冲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一定会再次被欺辱一番。整个中学读下来,只有一个受了欺辱然后又做了点什么的人。他因为跟一个女生多说了几句话,被胖揍了几次,我听说的是他被人强迫着舔了那个女生的鞋。这之后过去了两年,我在校园里见到过他跟那群人相遇,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直到毕业后,有一天我路过一间网吧,恰好那两人刚从网吧出来,我看到他从网吧旁边的一个拐角走出来,冷漠地盯着这两人的后背,跟他们擦肩而过。他在一瞬间扎伤了两个人。整个中学的三年里,这个少年不知道把这套刀法练了多久,因为我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只看到他的眼神空洞,和之后捂着大腿倒下的两人。当新生发酵出这种眼神,说明他们已经决定要做点事情了。而老广院当然知道新生们在想什么,但这对他们毫无影响。我仍然可以看到平头带领那群人在操场上打球,无所顾忌好像挑衅一般。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因为作为人数少的一方,他们有点不知好歹的意思。
在挖掘最初的三天里我一无所获,挖出的土已经形成另一个土丘,我日出而作,每天在稀薄的太阳里和赵乃夫去往学校南边的空地,傍晚把铁铲藏在一堆枯枝败叶中。赵乃夫乐此不疲,我们越往下挖掘,挖出的东西就越单调,我开始怀疑挖土这件事究竟能改变什么,而赵乃夫只是不停地挖着。到了第三天已经有一个一米五高的洞口,里面不太深,我在洞口铲赵乃夫挖出的土,他渐渐觉得铲子对于挖土不是一件很好的工具,于是就去北边的村子里偷来一把洋镐。
“北边村子的农具就这么好偷吗?”我问赵乃夫。
他说:“邻居是不会偷的,都有记号,也不会有人专门来偷这个,他们放在墙根上,我顺手拿了就走了。”
用铁铲运输土也非常费力,半天旁边就会有一小堆土,还需要想办法把土堆挪走,渐渐地我发现铲子对于运土也不是一件好工具,于是就想去北边的村子偷一个铁桶。只是相对于铲子和洋镐,铁桶就没有那么好偷了。
我来到村子逛了逛,现在的村子都不用铁桶盛水,铁桶只用来当垃圾桶用,而那垃圾桶又太脏。我就蹲在村口想着该怎么搞一个铁桶。
后来一个中年男人走到我身边,说:“我看你蹲大半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