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前土风舞社上场,音乐声起,是下午一遍遍重复排练到我都已会哼的一首俄罗斯民谣。学弟们邀了北一女的土风舞社同台演出,果然台下的欢声鼓噪雷动,站在礼堂外都能感受得到场子里发情的骚乱。沸腾中的荷尔蒙化为五彩气球,同时不断发出一颗颗卵形泡泡被恶谵击破的连环爆响。礼堂里的青春进行式,距离自己是那么的远。
场外的风却更寒了些。
直到我明白,什么也等不到了,才默默在夜凉中移动起脚步,往校门口方向那盏被飞蛾蛊绕的路灯青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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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幸地挂上了北部公立大学,却是毫无兴趣的一个冷门科系。高二分组之后与姚瑞峰之间完全失联。甚至没有企图去打听过,姚后来考上了哪里。
始对女孩吹嘘我的自弹自唱有多厉害,接着问我今晚是否要上台表演。
“贝比,小锺要表演,我想留下来听……电影改天再去看嘛,我们先去吃东西,吃完东西回来看小锺表演……小锺,你今天要唱什么歌?”
“瓶中岁月。”
“喔。”
姚眨了眨眼,脸上还是挂着笑,“那更是要去听了,你的名曲呢!”
但是我并没有忘记。
回忆的画面中,对方已模糊成一个影子。姚留给我的只是一种氛围、一
是的,特别来为我高中最后一次演出鼓鼓掌,也算是一种对我的,算补偿吗?那时在心中掀起的酸与怒,已然是我日后在感情路上不断颠簸的预告。
我不是唯一。圈子里有太多像当年的我如此一厢情愿的人。
嘴上总说一夜情没什么,却总不相信对另一个人来说,那就只是一夜情而已。甚至于,明明并非真的觉得有喜欢,但也不能接受对方擦擦嘴就算了。不不,不是因为你喜欢的是男生,如何对十八岁在游园会的算命摊前,被姚几乎要搞哭的那个我解释:异性恋也是一样的,有人要攻,有人就要懂得守。当你懂得扮演攻的一方,一旦大胆成功过之后,就不会再像老处女一样总是陷进自己没守住的哀怨里了。懂不懂?懂不懂——?
夏始春余的四月天,日间接近暑热的气温,到了晚上却又开始骤降,成了让人得环臂抱胸的飒凉。
演出后没有立刻回家,也没有坐进观众席观赏接下来的表演,我独自站在礼堂的后台侧门外,等待。等待自己犹豫、失望与紧张的心情,能终止喧哗。我以为它们之间停止互相的指责与奚落后,我就能回到高一时,吉他社练习完就直接回家的那个自己。如此我就能松一口气,恍然大悟,那天黄昏的教室里其实空无一人,那个窗边位子上赶作文的男生,不过是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