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这杯,要不我们去酒吧吧。”
香织伸起双手,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这儿就挺舒服的,今晚就在这里喝吧,这里自制的葡萄酒还挺不错。”
耕平默默地点了点头。香织喝下一口酒,睁大着眼睛问道:“我可以冒昧地问个问题吗?”
莫非她要问自己有没有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女朋友?耕平严阵以待,不料香织问道:“男人都对过世的妻子终日思念、难以忘怀么?呃,我不是单指您,只是看了这本书,我突然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奇怪。大家都说久荣死了,但耕平心里她仍极平常地活着,在和他相依为命的小驰心里,她也活着。原来人死后,还是可以跟生前一样理所当然地活着的。耕平望着夜色中的神乐坂,点了点头:“不是我难以忘怀,只是她不让我忘怀而已。”
声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半晌,香织没有抬起头来,难道出了什么事么。终于,她抬起头,眼睛却红红的,像是哭过。
“对不起。这本书写的似乎就是青田老师和小驰的故事,越往后读,越让我觉得难过。”
耕平坐在香织身边,向应声而来的服务生点了一杯生啤。
“矶贝是我一个朋友,来参加过我妻子的葬礼。虽然我没有跟他本人确认过,但我想应该是以我们家为原型的吧。我看的时候也忍不住哭了。”
香织用手帕一角揩了揩眼泪,强装着笑道:“今年上半年我读到的书里,只有您的《空椅子》和矶贝的《蓝天深处》最为出众。”
甚为欣慰的评价。但人气作家矶贝的新书已卖出二十万册之多,而自己呢,仅是他的三分之一。
“谢谢。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虽然完全卖不出去……”
耕平端起服务生放在他面前的生啤,香织则端起那杯冰镇白葡萄酒,一同举杯。
耕平抬头望望窗外,市中心漆黑漆黑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初夏的晚风像小生命的舌头一般舔尝着全身每寸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