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你心里有明确的步骤吗?”
“就这样而已。如同我之前所提议的,你以一个虚构的名字住进医疗中心,我则观察并治疗你的偏头痛。当我做我每天的探访时,我会先照料你的身体,我会监测你的生理状况,并且会开立任何可能有必要的药物。我们会面的其余时间中,你变成医生,并且帮助我探讨我生命中的忧虑。我只要求你聆听我所说的话,并且插入任何你所希望的评论。就这样而已,超出这点,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必须一路发明我们所需要的步骤。”
“不行。”尼采坚定地摇着他的头,“这是不可能的,布雷尔医生。我承认你的计划很有意思,但是它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我是一个作家,不是个高谈阔论的人,而且,我是为少数人而写,不是为了多数。”
“但是,你的书不是为了少数人,”布雷尔迅速反应说,“事实上,那些只为彼此而写的哲学家,你对他们表示轻蔑,他们的工作远离了生命,他们无法实践他们的哲学。”
“我不是为其他哲学家而写,不过,我的确为了少数代表未来的人写作。我不打算与人交往,不打算生活在众人之中。我的社交技巧、我对他人的信任、关怀,这些已经萎缩很久了,如果这些技巧居然真的曾经出现过的话。我一直是孑然一身,我会一直保持孤独,我接受那样的宿命。”
“不过,尼采教授,你想要更多。当你说,直到公元2000年,其他人可能不会阅读你的书的时候,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哀伤。你想要被研读,我相信,你的某一部分依然渴望与他人在一起。”
尼采依然坐着,僵在他的椅子上。
“记得你告诉过我的故事吗,那个关于黑格尔临终时的故事?”布雷尔继续着,“关于唯一了解他的学生是误解他的那一个,并且在结尾时说,在你本身临终的病榻上,你甚至无法宣称有过这样一个学生。那么,为什么要等到公元2000年呢?我就在这里啊!你就在这里,就在现在拥有了你的学生。而且,我是一个会倾听于你的学生,因为我的生命存在有赖于了解你!”
布雷尔停下来喘口气。他非常开心,在他前一天的准备中,他正确地预测到尼采每一个反对的理由,并且逐一辩驳了它们。这个陷阱设计得很优雅,他简直是等不及要去告诉西格。
他知道他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停下来,毕竟,第一个目标是确保尼采不会在今天搭上去巴塞尔的火车,但是无法抗拒再多加一个论点。“而且,尼采教授,我记得你在前两天如何谈到,受惠于人却不可能有相等的回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