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种超越同事关系的友谊。他们时常向对方吐露个人私生活中深刻的一面,当他们独处时,他们以名而不是姓来称呼对方——这可能是维也纳唯一这么做的医生与护士,但这就是布雷尔的作风。
“你总是误会我跟伯格小姐的关系,”布雷尔以冷淡的语气回答着,“直到今天,我都还后悔当初听了你的话。开除她,一直是我生命中最可耻的事情。”
六个月前,在那不祥的日子里,妄想的贝莎宣称她怀了布雷尔的孩子,玛蒂尔德不仅因此要他退出贝莎的案子,还同时要他开除伊娃·伯格。玛蒂尔德既愤怒又羞耻,想要把贝莎的污点从她生活中抹去。至于伊娃嘛,在玛蒂尔德知道了她的丈夫与他的护士无话不谈之后,就把她认定为整件可怕的贝莎绯闻案的帮凶。
在那个危机中,饱受打击的布雷尔是如此懊悔,是如此蒙羞又自责,他接受了玛蒂尔德的一切条件。尽管他知道伊娃是个牺牲品,但他找不出勇气来保护她。就在隔天,他不只把贝莎的治疗移转给同行,还开除了无辜的伊娃·伯格。
“提到它,我很抱歉,约瑟夫。但是我要怎么办呢,眼睁睁地看着你从我跟我们的孩子身上,抽去越来越多的时间?当我跟你要求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不是要烦你,而是因为我——我们——需要你。请把我的请求看成一种恭维、一种邀请吧。”玛蒂尔德对他嫣然一笑。
“我喜欢邀请,不过我讨厌命令!”布雷尔立刻就后悔他冲口而出的话,但是不知道要如何收回,他在静默中吃完了他的早餐。
尼采比预定时间早到了15分钟。布雷尔发现,他静静地坐在候诊室一隅,他那顶宽边的绿色毛帽戴在头上,外套纽扣一路扣到脖子,眼睛则紧紧闭着。他们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安坐在椅子上,这时,布雷尔企图让尼采自在些。
“谢谢你的信任,把你大作的个人用书借给我。如果你在页边的笔记包含了什么机密资料的话,不用担心,我认不出你的手写字迹。你拥有医生般的手写字体——几乎跟我的一样难以辨识!你曾经考虑过以医学为业吗?”
对布雷尔不怎么高明的笑话,尽管尼采只是稍稍抬起头来,布雷尔仍旧勇敢地继续说下去,“不过,请容我对你杰出的作品评论一下。我昨天没有时间把它们看完,不过,你许多段落让我为之着迷与激动不已。你的书不是普通的好而已,你的出版商不只是懒而已,还相当蠢,任何出版商都应该抛头颅洒热血地来争取这些书。”
尼采再次保持缄默,只不过微微点了点头,答谢这项恭维。小心点,布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