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先生的病情,是否确实属于医学诊治的范围呢?”
“百分之百,他病得极重,并且早已奔走各地求治于两打医生,包括许多名医。她叙述了一大张关于他症状的单子给我听——剧烈的头痛、部分失明、反胃、失眠、呕吐、严重的消化不良、平衡的问题、虚弱。”
看到弗洛伊德困惑地摇着头,布雷尔补上一句说:“如果你想要成为一个问诊的医生,你必须习惯于这样令人迷惑的临床情境。多种症状的病人从一个医生跳到另一个医生手上,这是我从业中每天都见到的家常便饭。你要知道,西格,这可能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指导病例。我会让你得知这个案子的发展状况。”布雷尔慎重考虑了一会儿,“现在,让
”
“我的第一反应也是如此,你说的完全就是我对她说的话。不过等你听完后面,这个故事会越来越精彩。她的朋友恰巧是位学识渊博的哲学家,并且是理查德·瓦格纳的亲密友人,他不想接受帮助,或者说,因为太骄傲而不愿有所求于他人。她要求我做一个魔术师,她要我伪装成治疗他病痛的医生,但其实是偷偷对他进行心理苦恼的治疗。”
“那是不可能的!你肯定不会准备去尝试这个吧?”
“只怕我已经同意了。”
“为什么呢?”弗洛伊德再次拿起雪茄,倾身向前,出于对朋友的关切而眉头紧蹙。
“我自己也不确定,西格。自从帕朋罕的案子结束起,我就感觉到心绪不宁与停滞不前。或许我需要一个让我分心的东西,一个像这样的挑战。还有另外一个我接这个案子的理由,真正的理由!这位医学院学生的姐姐,舌灿莲花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你无法对她说出个‘不’字。她可以做一个多么成功的外交官啊!我想她可以轻易地指鹿为马。她的超凡脱俗,我无法描述。或许有一天你会见到她,然后你就懂了。”
弗洛伊德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到窗边,把天鹅绒的帘幕大大地拉开。玻璃上有水气遮着,看不到外面,他用手帕擦干一小块。
“还在下雨吗,西格?”布雷尔问道,“我们要不要把费雪曼找来?”
“不用了,雨几乎停了。我要走了,不过我对这个新患者有许多问题。你什么时候与他会面?”
“我还没有得到他的消息,这是另一个问题。莎乐美小姐跟他的关系正处于低潮。真是如此,她还拿了几封他,bao怒的信给我看,不过,她向我保证,她会‘安排’他以他的健康问题来求治于我。而且我毫不怀疑她会完全做到她所计划要做的事情,就这点跟所有事情来说,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