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灯盏映着便宜师兄侧脸,他窗户开着,看到人回自己院子,那道清瘦身影在他心里同样留下来痕迹。
原先他是不懂得喜欢与情爱,他习惯便宜师兄陪在他身边,便宜师兄会给他煮鹤汤、师兄在他疼时候会哄他、在他受欺负时候会帮他还回去,师兄会保护他,师兄会替他受罚……这世间,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对他这般好人。
他以前没有遇到过,如今好不容易遇到过这个,他莽撞、阴沉,不懂事,总是让师兄为他难过伤心。
之后……他又亲手把师兄丢。
他这生都在阴暗、冰冷而肮脏黑暗之中,未曾见过光明,有道光为他短暂停留数年。
他便宜师兄站出来,替他受惩罚,便宜师兄背后落慎刑堂整整五十鞭,红痕浸透衣衫,雪白道袍上片淋漓深红。
回来还是偷偷回来,后来被他发现,便宜师兄脸都白,他问起来还说不疼。
“小庄,师兄没有事,你不必担心。”
“你身上有伤,要是再挨鞭子,以后恐怕会耽误你练剑,伤也会更重。”
“赵长老其实手下留情,并不疼,伤过两天就会好。”
命和你自己命,哪个比较重要,你自己分不清吗?”
“下次你若是再这般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便宜师兄顿顿,“会把你揍到没法打架。”
对方责怪他,气消之后又对他无可奈何。
便宜师兄轻柔帮他包扎伤口,眼里都是心疼与怒意,他在烛光旁坐着,对方眼里心疼像是落入他心口。
刺他心中疼,明明是关心,他心里却很难受。
可光也不是他。
便宜师兄告诉他,世间不止有仇恨、不止有怨嗔痴,还有
便宜师兄还在笑着,笑起来时候有些僵硬,他那时候明白何为心疼。
可惜他性格别扭,并不懂得如何表达,只会生气不理对方,把便宜师兄个人留在门外。
他透过窗户看到便宜师兄在他门口站许久,之后疼得险些站不住,喊两声“小庄”,他没有搭理,便宜师兄扶着自己肩膀走。
走时候他还听到便宜师兄小声地说他。
“又生气,小庄天天生气,这次怎哄……”
兴许他在那个时候意识到,这个人对他意义不样。
第二日和他打架那名弟子剑气走乱,伤到右手,之后练剑都会困难,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做。
哪怕他根本不在现场,哪怕他重伤短时间里根本没办法用法术,哪怕他说不是他。
所有人都认为是他。
但是有个人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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