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森告诉肯他是对的,对肯而言,总是一针强心剂,经过这样的白天之后,现在简直难得地振奋人心。他一口喝掉他的酒,挺直背,擦掉唇上的一层汗,嘴巴微微缩起,显示出他对黑人的信念也严重动摇了。“伙计,”他说。“我肯定是看错人了。”
“不
们是否有在观看。当他结束后,传来一小阵雷鸣般的掌声,那秃头男人扬起脸,嘴里衔着琥珀烟斗,拍了几下手。
“很好,山姆,”他说。
“我叫席德,戴蒙德先生,”席德说,“可我还是很感谢你。很高兴你喜欢,先生。”他肩膀往后靠,张嘴笑了,手摆弄着琴键。“您有什么特别想听的吗?戴蒙德先生?老歌?真正的老迪西兰[7]怎么样?也许来点布基[8],要不来点甜派风格[9],我们叫做商业元素的?这里什么曲子都有,就等着演奏。”
“什么都行,啊,席德,”默瑞·戴蒙德说,那个金发女郎侧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星尘》怎么样?席德?”他说。“你会弹《星尘》吗?”
“哦,戴蒙德先生,如果我连《星尘》都不会弹,我猜不管是在法国或在别的哪个国家,我的饭碗都会保不住。”他张口而笑,那笑却是假的。从他手下滑出了这首曲子过门和弦。
几个小时以来,这是卡森的第一个友好举动,让肯感激得满脸通红:他把椅子拖近肯,开始很小声地说话,没人能责备他干扰了演出。“你知道吗?”他说。“这真叫人恶心。我的天,我才不在乎他是不是想去拉斯维加斯,我也不在乎他是不是为了去那儿而献殷勤。这该当别论。这让我恶心想吐。”他住了口,皱着眉头看着地板,肯看到他太阳穴处的血管像条小虫似的一动一动。“假装有这种假口音,”卡森说。“所有这些这全是假冒雷摩斯大伯[10]那一套。”他突然进入状态,两眼圆睁,头猛地一抬,模仿着席德。“是的,先生,戴蒙德先生,先生。您想听什么吗,戴蒙德先生?所有的曲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演奏了,呸,呸,呸,把我嘴都弄脏了!”他一口喝完他的酒,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你完全知道他没必要那样说话。你完全知道他是个非常聪明、受过良好教育的家伙。我的天,在电话里我根本听不出他是个黑人。”
“嗯,是啊,”肯说。“是有点没劲。”
“没劲?这太丢脸了,”卡森撇着嘴说。“这是种堕落。”
“我知道,”肯说。“我想那就是我说的他把自己像妓女一样出卖。”
“那么,你完全正确,该死的,这简直让你对整个黑人失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