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矮个士兵说,“我说,好一对波。”
“可能是假的,”高个士兵说。
“它们是真的,孩子,”费隆向他保证,挤挤眼,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转回身对着他的啤酒。“它们是真的。要是假的,一里地外我就能看出来。”
他们又喝了几巡酒,谈了一会儿军队,接着高个士兵问费隆中央广场怎么走,他听说那里有周五爵士夜;于是他们仨坐上出租车,一路朝第二大街驶去,车费是费隆付的。当他们站在中央广场等电梯时,他费力地把结婚戒指取下来,塞进表袋里。
宽敞、高大的舞厅里挤满了年轻男女;几百个年轻人围桌而坐,桌上堆着一扎扎的啤酒,听着,笑着;还有近百个年轻人在成排椅子圈起来的空场地里疯狂舞动。远处,乐
森豪威尔夹克,短而紧身,他们的战斗靴又软又黑,擦得铮亮。他们俩突然扭头,眼神穿过他望过去,费隆,也跟着转过来,跟他们一起看着一个身穿紧身茶色短裙的姑娘离开阴影角落里的那一桌人。她贴着他们而过,嘴里嘟囔着“借过”,三个脑袋都被吸引到她的臀部,看着它扭来扭去,扭来扭去,直到她消失在女洗手间里。
“嘿,幅度很大,”当中矮一点的士兵说,冲他们咧嘴一笑,笑容里包括了费隆,费隆也还他个咧嘴一笑。
“应该颁布法律禁止那样扭来扭去,”高一点的士兵说。“扰乱军心。”
听口音他们来自西部,他们都是那种金发、眯缝眼,乡村男孩的脸孔,费隆还记得他以前所在的班里就有。“你们是什么部队的?”他问。“我应该认识那个番号。”
他们告诉他,他说:“哦,是的,当然——我记起来了。它们是第七军的,对吗?四四年或四五年的时候?”
“说不准,长官,”矮个士兵说。“那在我们之前很久了。”
“你从哪里搞了个什么‘长官’来?”费隆热情地问道。“我不是什么军官。我最多也就是个一等兵,除了他们让我干过几周代理下士,那还是在德国的时候。我是个。”
矮个士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用说我也知道,”他说。“你这体型就是个。那种老式布朗宁自动步枪可真他妈的重。”
“你说对了,”费隆说。“是很重,可是,我想告诉你,在战斗中,它可真他妈的好使。我说,你们俩喝点什么吗?顺道说声,我叫约翰尼·费隆。”
他们跟他握手,嘟囔着自己的名字,当那个穿着茶色短裙的姑娘从女洗手间里出来时,他们又全都转过头去看。直看到她坐回自己的位子,这次,他们关注的是她胀鼓鼓的上衣里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