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来,满面通红,眼睛有些湿润。“好吧。”他说,“好吧,我跟克莱尔谈过。她让我继续跟她保持联系,告诉她你的情况。每隔几个月我们通个话,说上几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没有说话。“本。为什么?”沉默。“你是不是觉得瞒着我她的事会容易些?假装她搬走了?是这样吗?就像你假装我从来没有写过小说?”
“克丽丝——”他的话语被我打断了,“怎么——”
“这不公平,本。”我说,“你无权藏着这些事情。只为了让你自己好过就跟我说谎。”
他站起身。“让我好过?”他的声音大了起来,“我好过?你以为我告诉你克莱尔住在国外是因为这对我来说更容易吗?你错了,克丽丝。错了。这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容易。一点也不。我不告诉你你写过小说是因为我无法忍受想到你有多么希望写第二部、看到你意识到再也写不出来时是多么痛苦。我告诉你克莱尔住在国外是因为我无法忍受你发现她在那种时候抛弃了
要么我可以承认我一直在把自己的生活记录下来。“今天下午,”我说,“她打电话给我了。”
“她打电话给你?”他说,“怎么会呢?她怎么会打电话给你?”
我确定撒个谎:“她说你给了她我的电话号码。”
“什么号码?太荒谬了!我怎么可能给她号码?你确定是她吗?”
“她说你们偶尔会说说话,最近才没有联系的。”
他放开了我的手,它落到我的腿上,死气沉沉的。他站起来转了一圈面对着我:“她说了什么?”
“她告诉我你们俩原来一直有联系,几年前才断了。”
他俯身靠近了些,我闻到他呼吸里的咖啡味:“这个女人这样无缘无故给你打了个电话?你能肯定是她吗?”我翻了个白眼。“噢,本!”我说,“还能是谁呢?”我微笑着。我从来不认为这番对话会有多轻松,可是现在它似乎过于沉重,我不喜欢。
他纵了纵肩膀:“你不知道。过去曾经有试着来找你的人。新闻界的人,记者。那些人读了关于你的故事,了解发生了什么,就想听听你的说法,甚至只是到处打探你的实际情况有多么糟糕、看你变了多少。以前他们就装过别人,目的只是让你开口。还有医生,那帮声称可以帮你的江湖骗子。顺势疗法,另类治疗,还有巫医。”
“本。”我说,“她是我多年最好的朋友,我认得出她的声音。”他垮下了脸,一副败阵的摸样。“你跟她通过话,对吧?”我注意到他的右手握起来又放开,捏成一个拳头后又松了手。“本?”我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