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车,关掉了引擎。停车场里光线昏暗,只亮着一片荧光灯,而且鸦雀无声,只听见偶尔有人咣当关上一扇门,电梯嘎吱嘎吱地响起来。有一会儿我以为还有一线希望。也许我错了,亚当还活着。这个念头点燃了我的心。今天早上读到关于亚当的事后,他就让我觉得那么真实,可是他的死没有给我这种感觉。我试着想象它,也试着记起听到
“是的。”他说,“那是从你的档案……”
“但你没有提到他!为什么?我不明白。”
“克丽丝,你必须明白我不能每次治疗一开始就告诉你所有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事情。另外在你这种情况下,我觉得告诉你不一定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会对我有好处?”
“我明白如果你知道有过孩子却忘了他的话,你会非常难过的。”
”
他说得很慢。”是的。”他说,“我知道,你的档案里提到了。你失去记忆的时候他大概几岁大。”他停顿一下。“再说,以前我们谈到过他。”
我觉得自己的身上起了寒意。尽管车里很暖,我却在颤抖。我知道有可能(甚至大有可能)以前我记起过亚当,可是眼前赤裸裸的事实——之一切我已经经历过而且还将再次经历——还是让我震撼。
他一定察觉到了我的惊讶。
“几个星期前,“他说,“你告诉我在街上看到了一个孩子。一个小男孩。刚开始你无法自控的觉得你认识他,这个孩子迷路了,不过他正要回家——回到你的家去,而你是他的妈妈,。然后你想起来了。你告诉了本,他告诉了你关于亚当的事,那天晚些时候你再讲给了我听。”
我们开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柔和的阳光消失了,变成了刺眼的荧光、汽油味和水泥的味道。我想知道还有什其他事情他觉得告诉我会太残忍,我想知道我的脑子里还有什么别的定时炸弹已经设好了火线滴答着准备爆炸。
“还有没有——?”我说。
“没有。”他打断我的话。“你只生过亚当,他是你的独子。”
他的话用的是“过去时”、那么纳什医生也知道他死了。我不想问,但我明白我必须问。
我逼着自己开了口:“你知道他被杀了?”
这些我一点也不记得。我提醒自己他不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而是在谈论我自己。
“不过那以后你就没有跟我提过他了?”
他叹了口气:“没有——“
毫无预警地,我突然记起今天早上在日志里读到的东西,里面提到当我躺在MRI扫描仪里时他们给我看的照片。
“有他的照片!“我说,“在我做扫描的时候!有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