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她说,“太好了!什么?你想起了什么?”
“别着急。”纳什医生说着走过来扶住我的手臂,碎玻璃在他脚下踩得嘎吱嘎吱的。
“我的丈夫。”我说,“在这儿。我想起了我的丈夫——”
阿曼达的脸拉了下来。就这些?她似乎在说。
“纳什医生?”我说,“我想起了本!”我开始发抖。
去。尽管我正吻着他,我却还在想我必须记住这个,这种感觉。我必须把它写进我的书里。这就是我想写的。
我倒进他的怀中贴着他的身体,他的手开始扯我的衣服,摸索着找拉链。“住手!”我说,“别这样——”可是尽管我嘴里说着不,要他住手,我却感觉好像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一个人。“到楼上去,”我说,“快。”然后我们离开了厨房,一边走一边撕扯着衣服,向楼上有灰色地毯和蓝色图案壁纸的卧室走去,一路上我在想,是的,这是下一部小说我该写的东西,这是我想捕捉的感觉。
我绊了一跤。传来了玻璃打碎的声音,我面前的图像消失了,仿佛胶片的卷轴走到了尽头,屏幕上的图像变成了闪烁的光和飞舞的尘粒。我睁开眼睛。
我还在那儿,在那个厨房里,但现在纳什医生站在我的面前,阿曼达离他只有几步,他们都看着我,一脸担心和不安的表情。我意识到我打碎了玻璃杯。
“克丽丝。”纳什医生说,“克丽丝,你没事吧?”
“好的。”纳什医生说,“好!非常好!”
他们一起领着我去了客厅。我坐在沙发上,阿曼达递给我一杯热茶、一块放在碟子上的饼干。她不明白,我想。她不可能明白。我记起了本,记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记起了我们两人在一起。我知道我们很相爱,我再也不用靠他的话来相信这一点了。这很重要,她不会明白这有多么重要。
回家的路上我感觉很兴奋,因为又紧张又有活力而容光焕发。我看着窗外的世界——那个陌生、神秘、不熟悉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没有看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这是第一次——根据我的记忆——我记起我的丈夫。
我闭上眼睛试图再次回想那幅画面。我试着看见鱼、葡萄酒,看见我的丈夫蓄着胡须,全身赤裸,他的阴茎上下摆动,但什么也没有。记忆已经蒸发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或者被现实烧成了一道轻烟。
“是的。”我说,“我没事。我——”
“出了什么事?”阿曼达说,“你没事吧?”
“我想起了什么。”我说。我看见阿曼达的手飞快地捂在了嘴上,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