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怀玉也来邀请过她,但她没有见。也没有任何兴趣,去参观他什破画展。加之她是至今还都不能原谅,石怀玉那晚不让她回家所造成刘忆坠楼悲剧。要见他,就是谈离婚。可现在,又觉得不是时机。她不想把本来就团糟生活,弄得更加稀里哗啦破败不堪。
孩子已二三十岁,再站不到舞台中间,切也就晚。已是七十七岁人,真感到写戏有些力不从心。但看你女儿宋雨折子戏,觉得这生,若不为这个孩子写个戏,生命可能都是不完整。这里面有对秦腔感情,有对个好苗子感情,更有对你忆秦娥感情啊!觉得,是在为你赓续生命哪!”
无论怎说,省秦上个原创新戏,主角已不是忆秦娥,这让她还是突然感到生命致命击。
她对薛桂生从来都是尊敬有加。可今天,她突然感到,这家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阴谋家。他翘起兰花指,也是那恶心、做作。秦八娃也是从来没有如此丑陋过,尽管那眼睛过去就是“南北调”。有人说,那是对还没有进化过来古生物眼睛:只是仰望着天空,只是扫描着大地。他眉毛昔日就是两只相背而去“小蝌蚪”,但今天看上去,就更像个老戏舞台上,总在暗中摇着鹅毛扇“大丑”。在她生命最艰难时候,他们竟然合谋着,把自己朝秦腔舞台边缘上推。并且推得如此决绝,如此心狠手辣。
她绝望。
尽管宋雨是自己养女,其实也就是自己从来没有另眼相待亲闺女。她也希望孩子既然唱戏,就得唱好,就得唱成台柱子,唱成秦腔响当当名角。可不是现在。不是今天就站出来跟自己抢主角,抢名头,抢位置。自己才刚过五十岁,还有好多戏要唱呀!舞台中心她是会让出来,尤其是让给自己女儿,但不是今天。今天就让她退场、谢幕、下台……真是太残酷太残酷太残酷。她觉得这是比那些毁灭她谣言、“黑材料”,更让她深受伤害事。
她慢慢站起来,甚至还摇晃下身子。
薛桂生用兰花指扶她把。她怔怔,把推开“薛兰花”,愤然走出秦八娃写戏房间。
她听见,薛桂生和秦八娃在身后还叫几声,但她没有回头。
走很久很久,也不知是怎就走到这个城市最有名大学校园里。看着满园樱花,她泪水,就直伴随着樱花雨,纷纷飘落起来。
也就在这个当口,又发生件大事:石怀玉突然回到西京,办起规模宏大个人书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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