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请进省城,薛桂生先陪他看了宋雨的《打焦赞》《鬼怨》。戏一看完,秦八娃就说,他血压有些不对,直喊脑壳炸得痛。弄到医院挂上吊瓶,他才给薛桂生表态说:“成了,省秦又要出人了!我就是死,也再帮你写一回戏。我是看上这娃的材料了。照说我这年纪,只能改改戏,是真的写不动了。激动不得,熬夜不得,苦思不得,冥想不得了。有时为捻弄一句好词,把脚指头抠烂都抠不出来。老婆老骂我,说我上辈子是吃了戏子的屎了,这辈子就这样心甘情愿地给人家当狗呢。再写一回,搞不好就把老伴写成寡妇了。要是写成寡妇了,你薛桂生可得负全责哟。”
薛桂生急忙翘着兰花指说:“我负全责,我负全责。”
秦八娃说:“你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秦八娃被薛桂生安排到了宾馆里,专门让办公室最漂亮的女主任亲自打理伙食。也是严防死守,怕他悄悄逃了。一切的一切,终是为了逼出个好本子来。在薛桂生心中,再没有比秦八娃更合适的编剧了。他是想借助这个大功率“火箭发射器”,把娃们一次成功发射出去。只要秦八娃在,薛桂生的兰花指,就自由自在地弹跳得了得。成了,他天天对办公室的美女主任说:“只要把这老家伙伺候好,火箭发射就成了!”办公室主任说:“薛团这是给秦老师上美人计呀!”他神秘地眨眨眼说:“放心,老家伙乖着呢。”
不过最近,薛桂生的烦心事倒是不少。对忆秦娥的那么大的肆意攻击、侮辱,竟然并没有把这个行业搞臭搞衰。相反,倒是有越来越多的演员,都以无法预测的能耐,给自己跑来资金,要排新戏,想把自己也推上主角的宝座了。薛桂生还不好阻挡这种积极性。一旦阻挡,就有人说他心中只有他“忆爷”了。说他就是他“忆爷”的私家团长。其余人都是路人、外人。顶多也就是个“干亲”。气得他还有气无处发去。
就连多年都不上台,在单仰平团长手上,为跟忆秦娥争李慧娘而愤然离团,出去开灯光音响公司的龚丽丽,最近也突然来找他,说想办个人专场了。
开始他还没听懂,说你们把灯光音响公司办得红火的,连大西北都总代理了,还办什么砖厂呢?砖瓦厂那是农民企业家干的活儿,你们办哪吃得消?是不是听到什么信息,能挣大钱了?一下把龚丽丽惹得好笑地说:“不是办砖厂。是办秦腔个人专场演唱会。”薛桂生才翘起兰花指哦了一声。龚丽丽说,她都六十岁了,从艺也四十年了。把秦腔爱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她想再过过戏瘾,就跟秦腔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