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生倒没觉得是人问题。他既不怕羞辱、谩骂、攻讦、诬陷,也不怕谁端直朝他大腿上坐。他怕是“乱黄”,看着忙忙碌碌,今天过节、明天获奖、后天庆功,把日子都慌慌完,却留不下点文脉、做业。长此以往,他这个男不男、女不女“二刈子”团长,也就白当,更让人白骂。他必须把自己思考付诸实践。他甚至顶住各种干预压力,让《狐仙劫》第三次上马。
这次,薛团是拿出玩命精神。他不仅请秦八娃对剧本做必要修订,而且在表导演、作曲、舞美,甚至包括服装、道具、化妆上,都做全面提升。他说,这次提升不是“烧钱”,不是“比阔”,不是“炫技”,而是要“精细”“精到”“精确”“精粹”化。哪怕招式、个眼神,都要在传统框范中,找到现实感情合理依据。不要为传统而传统,为技巧而技巧,为表演而表演。要让内心外化出程式,而不是用程式遮蔽内心。既要让观众欣赏到传统绝妙,更要让观众看到活在当下生命精神律动。总之,他是有套理论,在那里指导着他艺术实践。他是团长,又是总导演,因此,在这场要为秦腔“留下点文脉、做业”“精粹化”艺术创作过程中,他与方方面面,几乎是进行堪称“决绝”较量。很多平常看来已经很艺术化布景、道具,都做反复回炉加工。连老狐仙根蒺藜拐杖,也是先后打磨四五次,才被他“拍板定案”。有那平常好以嘲弄娱乐团领导为快事,甚至把薛团“拍板定案”动作,演化成用兰花指在桌上蜻蜓点水曼妙揉摸。自是要惹得人人喷饭。
薛团严格,甚至把以装台闻名于世刁顺子,都惹得大为光火起来。好多布景道具,依然是请刁顺子团队承包制作。以刁顺子精细认真,还没有哪个院团是感到不满意。就连北京人艺来演出《茶馆》,包括美国、英国、俄罗斯那些正规班底,来西京演世界名典,都是他刁顺子带人装台。省戏曲剧院多大门楼子,四个团台子,都是他刁顺子常年包。不信还伺候不你个小小省秦。伺候不你“薛兰花”。哼!刁顺子本来是不想骂人,加上薛团平常待他也不薄。可这次实在是忍无可忍。气得他,也当众学起薛团指斥他兰花指。说为个狐仙打坐蒲团,他刁顺子亲自修改七次,还是被薛团翘着兰花指打回来。这不是生生地折磨人嘛!他终于在气之下,宣布他公司全体职员,撤出《狐仙劫》剧组。此处不留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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