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的。她也是轻薄不起的。十四五岁就被人侮辱。她是懂得,她不轻薄,别人都以为她是轻薄的。虽然那阵儿她也是面红耳热,心跳加速着的。好在石怀玉还算君子,为了减轻她的压抑、局促,甚至把门窗洞开,让山风呼呼地穿堂而过。小院,立即像透明体一样,对外亮出了全部内脏。他没有做出任何强迫的举动。她就把这事彻底决定下来了。
忆秦娥在省秦的房子,住着儿子,住着宋雨,住着娘,还住着她弟。自是无法做洞房了。而到终南山脚下住,又的确太远,会影响上班。车走得最快,也需要四五十分钟。石怀玉为这事,还专门买了一辆二手越野吉普。反正一切都为着结婚,一切都为着能搭建起一个爱巢来。
这个巢穴也的确温馨、温暖、温情。忆秦娥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到这种雨露滋润了。她没想到,平常在她跟前那么温顺的石怀玉,竟然是这样一个癫狂之极的野人、疯子。他是真的浑身长满了毛发。胸腔和腹部,甚至比胡子还浓密。躺在那里,就像是一块不规则的黑地毯。从头顶开始,只裸露了一方肉脸,还有一个大嘴洞,然后就端直铺排到脚背上了。尤其是两条腿,活似两根烧火棍。自己翻过身去,露出脊背上的毛发,更是长得凶险诡谲,不可思议。忆秦娥阵阵惊讶,也阵阵笑得腹内抽筋,怎么长成了这样的毛葫芦。石怀玉解释说,是在山里待得久了,许多时候,他都是跟野人一样,一丝不挂地山林里穿行、狂奔。有时画出一幅好画来,他甚至能给胳膊上绑两个簸箕,从岩石上朝下试飞。有一次,还真摔断了一条腿呢。忆秦娥是被纠缠在毛乎乎的世界中了。从额头到脚心,几乎无处不刺激着,针扎着,酥麻着。她是幸福得老想用手背去捂住发笑的嘴。可狗日的石怀玉,嫌她的手太有劲,还碍事,早拿她的练功带,把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死捆起来了。她嘴里不停地喊着:“野人,疯子,野人……”但打心里,她是喜欢和满意着这个野人的施,bao了。
可好景不长。先是上班连续迟到,都被薛团警告几回了。
娘说刘忆见天晚上也闹着要跟妈妈睡。有一晚,甚至还翻上阳台,说要看着妈妈演出回来。她娘说完后,她心里就特别难过。她跟石怀玉商量,看晚上能不能把刘忆接过去住。石怀玉倒是没反对。可这个刘忆,却是个“夜猫子”,人来疯。尤其是好长时间没跟妈妈睡了,晚上就兴奋得整夜整夜睡不着。给他安排的小房,死都不去。他老要躺在她和石怀玉中间。石怀玉即使伸手把她拉一下,他也是要狠劲地哭,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