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是真的不喜欢主演“耍独旦”“吃独食”。他这个业务科长出身,在几十年的演员角色调配中,可是受惯了角儿们的牵制、刁难、指斥、埋汰。他从来都主张:一个戏的主角,是必须安排AB组的。最好有三两个备份,那就会把世事颠倒过来。而不用科长觍着脸,去伺候那些“大爷”“二大爷”“姑婆”“姑奶奶”了。可楚嘉禾,就是理解不了这个人物,排练过程中怎么都不进戏。她觉得抱个傻儿子,哭来唱去的,贼没意思不说,观众也不会喜欢看的。加之又破坏演员形象,她就自己慢慢退出了。当戏红火起来后,楚嘉禾也来找过他和他老婆。可那时,忆秦娥演得正火爆,再下排练场,已没人愿意给她陪练了。楚嘉禾只落了个“幕后伴唱:本团演员”的名分。
《同心结》在广州参加全国调演,一炮打响。获奖也是大满贯。连伴唱都有奖。一下把省秦又推到了艺术创作的巅峰位置。
紧接着,这个戏就被安排到全国巡演了。
出门遇见的第一件事,就是忆秦娥非要带着傻儿子不可。
丁至柔过去并没觉得忆秦娥有多难缠。除了那次非要生娃,死缠着单仰平请产假以外,其余都还是比较听话的。只是单仰平太护着这个“犊子”,啥都替她想着、扛着、捧着、抬着,甚至有事还帮她包着、捏着、揽着、顶着。他就十分地看不惯了。他老有一个观点:这些角儿,不能给太多的好脸。给脸他们就容易上脸。上了脸,就容易让领导蹲沟子伤脸。能过得去就行了。可忆秦娥这回为了带着她的傻儿子,几乎给他拍桌子了。他咋都不同意,认为出去巡演,牵扯十几个省市,国家拿的钱有限,人员是一减再减,不能把你一家几口都带了去。
如果按忆秦娥的意思,的确是一家四口都卷进来了。快成“忆家军”了。
先是她舅胡三元。
自打忆秦娥当了二团那个“弼马温”团长后,他就把头削得尖尖的,钻了进来。这一钻进来,就磨盘压手——取不利了。一逢忆秦娥演戏,就得把他叫来。忆秦娥说别人敲,节奏很难受,配合老出岔,她已不会演了。这个胡三元敲戏,也的确有两下,技术绝对是一顶一的硬邦。论服气,都没啥说的。但也都不喜欢他的臭脾气。有人说他敲起戏来,严肃认真得就像是在发射卫星、制造原子弹。紧要处,鼓槌都敢敲你的脑瓜,磕你的门牙。惹了不少人,都想撵他走。可忆秦娥上戏离不了,也就都拿胡三元没办法了。据说这个人在宁州县剧团,也是个临时工。过去倒是正式过,后来犯科坐监,出来就再没进了单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