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爱求着哄着,贡着敬着。他才不去当那个贱酥酥的“保姆”“香客”呢。他是主持工作的副团长,得有点带戏班子的威严。现在忆秦娥终于自己要求上班了,他也就不热不冷、不急不缓、不阴不阳地答应了一声:“那好吧。”
忆秦娥那天早上刚一进功棚,不知是从哪里先响起的掌声,竟然狂风,bao雨般地折腾了两三分钟。把忆秦娥还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急忙用手背捂住了傻笑的嘴。楚嘉禾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不跟着拍不好。跟着拍,又十分地不情愿。她明显感到,全团人是在抽她的嘴掌,扇丁团的脸呢。丁团到底是老练,急忙低下头,跟业务科人叽叽咕咕商量起工作来了。而她,就只能任由一双双挖苦的眼睛,和狠劲扇动的巴掌,来羞辱和动摇她的角儿地位了。在忆秦娥退出舞台的这段时间,她已实质坐上了“省秦一号”的“宝座”。虽然出门演出少,但连着三本大戏的排练,已然是把她立成了不好轻易撼动的台柱子。忆秦娥这一回来,她立马感到,就像孙悟空搬倒了老龙王的“定海神针”,整个省秦都天摇地动起来了。她服忆秦娥,但也的确不服忆秦娥。她服忆秦娥的是刻苦,能傻练,能瓜唱。不服忆秦娥的是:运气好,老有人帮忙。本来都去做饭了,结果还做成了“秦腔小皇后”。真是逮了只铁公鸡,还给把蛋下下了。
在忆秦娥给傻儿子看病的这段时间,她也去看望过忆秦娥的。那是姿态,大家都去看,何况她和忆秦娥还都是从宁州来的,不看说不过去。当然,更多的还是去窥探。看忆秦娥到底是不是被彻底击垮了。有一次,她还把刘红兵到她房里的事,半隐半讳地拉扯了几句,意思是说:刘红兵这号人,离了就离了,不值得留恋。可她看忆秦娥并不关心这事。当她说到刘红兵也就是个花花公子,是吃着自己碗里,还爱盯着别人锅里时,忆秦娥还一下把话题岔开了。说不要当她面再提刘红兵,她不想听。楚嘉禾这才把话打住的。以她的直觉,忆秦娥是要把唱戏彻底放下了。她心中只有傻儿子了。可没想到,她突然又折回来上班了。这可是一个要命的事情。她知道,凭唱戏,她是玩不过这个傻女人的。可你不玩,她偏要回来跟你玩,又有什么办法呢?
忆秦娥一回来,白龙庙、黄龙寺、黑龙洞的庙会戏,立马就找上门来了。并且是一天三场,一个庙会甚至定了二十一场。楚嘉禾的几本戏,倒也是搭进去能见观众了。可忆秦娥领衔主演的戏价,是她主演戏的三倍。不仅让她面子过不去,而且也让团上那些爱撂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