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说出:我不同意!她想,孩子有她就足够了。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在他们离婚不久,她才知道,刘红兵把另一个女人的肚子,又搞大了。是不离不行了。她突然想起《地藏菩萨本愿经》里的一段话:
“我观是阎浮众生,举心动念,无非是罪。脱获善利,多退初心。若遇恶缘,念念增益。是等辈人,如履泥涂,负于重石,渐困渐重,足步深邃……”
刘红兵还有什么救呢?
刘红兵想了些办法,把离婚办得还算隐秘。可再隐秘,忆秦娥离婚的事还是传开了。基本套路,也正像她想到的那样:刘红兵的老子“毕了”,刘红兵失势了、没钱了、不好玩了,忆秦娥就把那家伙一脚踹了。并且还有一个更肮脏的版本,说忆秦娥的傻儿子,可能不是刘红兵的种,刘红兵才愤然拎包走人的。
无论说什么,忆秦娥都懒得理会。她也算是经见得多了。你给谁解释去?她就只能把自己的全部心思,都用在刘忆的治疗上了。至今,她都不相信任何医院的判断。在她的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线光亮:儿子是会出现奇迹的。她甚至在后悔,当时不该听了她娘和一些熟人的话,没在更早些开始治疗。都说“贵人语迟”。也许正是这句话,耽误了时机。她就像祥林嫂不停地喊“阿毛阿毛”一样,一天到晚,嘴里都嘟嘟着“刘忆刘忆”的。她越来越像个怨妇了。不过不是怨给别人听,而是怨给自己听,怨给傻不棱登的刘忆听。有人说:孩子不会说话,都怪你忆秦娥嗓子太好,在舞台上说得太多、唱得太绝,把娃的那一份天性给“遮蔽”了、“独吞”了。难道老天就是如此权衡世事的?若真是那样,她都情愿自己立即变哑,好让儿子开起口来。
她一边给孩子念经赎罪,一边在已经认识的智障儿童父母群里,相互打探着新的消息。这都是一路检查看病中认识攀谈上的。回家后,就在电话上建立起了热线联系。哪怕有一点希望,她都会抱着孩子飞奔而去。短短一年多天气,她先后去了包头;去了哈尔滨;去了邯郸;去了宁波;去了长沙;去了郑州、开封、洛阳、少林寺;还去了曲阜、邹城。都是说有“治障大师”,能药到病除。可总是欢喜而去,悲凉而返。幻影一个个破灭,钱财如流水般飞逝。虽然刘红兵每月都把他的工资,准时汇到了刘忆的名下,可那依然是杯水车薪。很快,她就把亲朋好友的钱都借遍了。有人见了她,都在躲躲闪闪了。但她还不死心,还继续踏在创造奇迹的漫漫征程上。
有一天,秦八娃老师来了。是她舅胡三元陪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