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的。只要不使蛮力就行。可她对这些毫无兴趣,他也就没敢蛮干,只挖抓了几把,看挖抓不出啥效果来,就放弃了。这一放弃,好像对她也就少了往日的稀罕。加上孩子也闹腾,他就老找理由朝出跑。在一个人关起门来,把孩子哄睡着后,她的孤独感,就慢慢袭上了心头。过去老觉得睡不够,那是真的累了,是在排练、演出之余的真正休息。而现在,只剩下休息了,睡觉便成了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有一天,她舅胡三元又来了。上一次舅是生气走的,他说想来想去,还是得再来一趟。劝听劝不听,还都得再劝。舅说:“既然把你领到了唱戏的路上,我这个当舅的,就还得继续朝前拽。半途而废的,实是可惜了一块好料当。”舅来时,是把她娘胡秀英又叫了来。叫来也是想让她娘看娃,好让她腾出手来,加紧练功、恢复戏的。舅说再把月子坐下去,就真坐成家庭妇女了。
其实忆秦娥在春节后的那段日子,就已经过得心焦麻乱了。自己整天吊拉个孩子,刘红兵直说他单位忙,见天回来都在后半夜,有时还带着酒劲儿。气得她都上了几回拳脚了。她也看出来了,刘红兵对她的那些稀罕,在逐渐淡然。有时酒喝多了回来,也朝她身上生扑,想热闹呢。可越是这样,忆秦娥越反感。两人就干脆分开睡了。刘红兵是见天死猪一样歪在沙发上。也就在这段时间,忆秦娥突然开始怀恋起舞台生活了。
唱戏虽然苦,虽然累,有时甚至累得快要了小命,可那种累,总是在掌声的回报中,很快就悄然消散了。她甚至不断在回忆,一年前,自己是怎么就突然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坚决不当主演了呢?想来想去,当时还是因为累,因为不顺心。三本大戏,全都是文武兼备,见天演得死去活来的,还不落好。加上单团又要让她新排《穆桂英大破洪州》,就把她吓着了。那时她想,自己要是乖乖排了,单团不定能得寸进尺,又要让她排《穆柯寨》《十二寡妇征西》呢。其实他都当她面讲好多回了,让她趁年轻,多排几出“硬扎戏”。“硬扎戏”就是武戏。并且他当时就说出了《无底洞》《扈家庄》《战金山》《两狼关》《女杀四门》《三请樊梨花》等一串戏名来。好像她是铁打的金刚,不为省秦抛掉头颅、洒尽热血,他这个团长就不会收手一般。她也是连生气带恐惧,才从舞台中间逃离出来的。她那时真的没看出,唱主角到底有啥好。除了多出些力,多遭人一些嫉恨外,半毛钱的益处都没有。可就在她日思夜想着挣脱、逃离、休假后,才又慢慢品咂出唱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