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然后才信心满满地去排戏、练戏。
“苦战一百天,拿下《白蛇传》”。
这是团上的战斗口号,也贴得满院子满工棚都是。
先排《白蛇传》,是楚嘉禾的要求。说实话,她并不喜欢《游西湖》,尤其是不喜欢《杀生》那折戏,又是吹火,又是跌打的,太苦,太累。吹火也练得她多次发恶心,几乎把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可不仅没练出忆秦娥的那些高难度,而且还把眉毛、刘海烧得几个月都长不起来。她想着《白蛇传》虽然也有武打,但总比吹火强。丁科长就按她的意思,先安排了《白蛇传》。
一百天后,《白》剧如期上演了。谁知一见观众,从团内到团外,都是一哇声地议论:“不如忆秦娥。”“还不是差一点,而是差七八上十点。”有的干脆说:“连忆秦娥的脚指甲灰都不如。”尽管如此,团上还是硬着头皮在鼓励她、宣传她。每晚演出,都是单团长带头在池子里领掌、鼓掌。结束时,他也会装成观众,扯长了脖子,在人群里大喊几声“好”。有人在他跟前撇凉话说:“这演的不是白娘子,还是她的胡凤莲呢。演啥都一个味儿,属于那种‘肉瓤子瓜’。”单团就批评说:“把你嘴夹紧,胡说啥?我看好着呢。某些地方,还有胜过她忆秦娥的东西。才出来么,演一演会更好的。看你那鼾水嘴,少胡喷,少放炮,少给团上添乱。”不过说归说,单团却没有过去看忆秦娥的戏那么激动。台上台下、台前台后,他也来回颠跛得少了。过去散戏时,他总是要兴致勃勃地混在观众群里,扯长了耳朵,四处听反映呢。听得那个滋润、受用劲儿,有时连自己都没感觉到,腿是不跛了的。自楚嘉禾演出后,他只跟了两次,那些刺耳的语言,刺激得他,腿跛得不是影响了右边观众走路,就是影响了左边观众走路,他也就懒得再跟了。
《白蛇传》一连演了五场,楚嘉禾就喊叫撑不下去了。观众也一天比一天少,最后一场,甚至连半池子都没坐下。演许仙的薛桂生,就找单团提意见说:团上对艺术不负责任,对演员也不负责任。他说楚嘉禾离白娘子还有很大的距离,从某种程度上讲,还不算是这块料。排练当中,他也多次给封导提醒,说锻炼锻炼可以,但靠楚嘉禾撑持省秦“当家花旦”,恐怕是要贻笑大方的。谁都知道,领导和导演也都是有病乱投医呢:忆秦娥撂了挑子,总得有人把这担子接过来吧。没有扛硬的肩膀,溜溜肩也总得有一个吧!楚嘉禾虽然不完全是忆秦娥之后的唯一,但也算是筷子里边的旗杆了吧!何况业务科很是支持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