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正宗牛肉丸子糊辣汤;到回民坊上吃了米家泡馍、王家饺子、贾三包子;还买了几回刘家烧鸡、老铁家牛肉、黄桂稠酒,拿到丁科长家里,一边吃着喝着,一边商量角色分配和剧组搭档。这些吃喝都是科长夫人亲点的。她说海鲜就别吃了,得给娃省钱呢。可这些名小吃点的回数多了,钱也就没省下。倒是她妈大方,让娃放心花,说只要能唱上省秦的主角,就是把她爸和她的工资都搭上,也值。楚嘉禾她爸是银行管信贷的,好像手上也有钱。楚嘉禾就在这方面,花得有点不管不顾了。好不容易把班子搭起来,都开排了,可单跛子又安排,要让团上把忆秦娥过去在宁州演的《杨排风》《白蛇传》,都捯饬起来。说今后省秦也好演出。还说这是群众来信要求的。鬼知道是哪个群众来的信。可气的是,封子导演也特别支持这事。在她请封子出山排《游龟山》时,他是左推右辞,硬是让一个过去只演过《游龟山》的老演员,上手做了导演。而一说到要给忆秦娥捯饬戏,他又骚情得亲自披挂上了阵。
忆秦娥这个碎婊子,结婚第二天,就到练功场来泡着了。前一阵楚嘉禾和她妈放出的那些风声,不仅没有影响到她和刘红兵的婚姻,竟然也没有影响她的任何情绪。见天她还是来闷练着,傻站着,呆卧着,一副让人看不透的瓜表情。在她准备排《游龟山》的时候,忆秦娥甚至还主动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说需要她做什么,开口就是。她还撇凉腔说:“哟,我们还敢让‘秦腔小皇后’做什么呀,不过是在给你跑龙套的空闲,拾几个麦穗,岔岔心慌而已。”忆秦娥好像也不生气。过几天,又来多嘴,说她听了他们的对词,觉得有几句道白这样说,是不是更好一些。然后,她还把这几句道白说了一遍。是一副讨好她的样子。她虽然觉得忆秦娥道白的感觉是对的,并且明显比她说得到位了许多,但她还是不屑地说:“导演要求的。妹子现在比导演都能行了。”忆秦娥好像还是没有计较,也许是真傻,有一天,她又对她说:“禾姐!”过去在宁州,同学都这样叫她。那时她忆秦娥还没这个资格叫呢。“咋了,妹子?”“我觉得你在《藏舟》一场的道白,还可以再压低一点声,毕竟是在夜晚。何况外面还有官兵在追田公子呢。”“妹子,你该不是又琢磨着,要偷梁换柱吧。这个角色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自己讨来的,你就别打这主意了好不好。”忆秦娥当时就傻愣在那儿了。那阵儿,她正在“卧鱼”。那“鱼”,是一下就“卧”死在那儿了。
就在这以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