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能回来,那就一定是死磕着自己的人了。
果然,他回来了。伤痕遍体,却还是以那样轻松、滑稽、幽默的方式回来的。就让她有些感动,有些爱怜了。她本来就准备把身体给他了。这几天,她一直都穿着一身白净的衣服,在等他。她是想告诉刘红兵,作为女人,她是清白的。
终于,刘红兵开始证明了。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么多人那么爱津津乐道的事情,竟是这般的痛苦,是比被钢刀穿过身体还要钻心疼痛的事体。她几乎都快痛晕过去了。好在刘红兵还算体恤,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没有继续自己的欢乐。并且在发现了那片殷红后,他突然退到地板上,“嗵”地跪下,一连声地表白起了从他心底涌上来的感动话语。她用床单紧紧捂着头,蒙住身子,一声不吭。她想,她是完全证明给他了。这个证明,也已明显发挥了作用。不过,她也知道,属于自己的忆秦娥,已经彻底结束。她已经是另一个忆秦娥了。
整整一天两夜,刘红兵几次掀床单,她都没有松手,是把床单的边角,死死扎在身子下,不愿露出一丝肉体来。她的眼泪,从九岩沟的羊,哭到宁州剧团的人,再哭到西京城的戏,就那样任由它涕泗横流着。她能感到,一直跪在地上的刘红兵,最后是爱抚地贴着她的身子,静静躺在她身边的。那床白单子,一直将他们的肉体隔离着。
当忆秦娥最终从床单里钻出来时,只说了一句话:“我们结婚吧!”
他们就要结婚了。
到团里开结婚证的时候,单团长是不同意的。嫌他们结得太早,影响事业。忆秦娥就坐着不走。她软缠硬磨地说:“不结不行了。”单团长就急得“呼”地站起来,一瘸一跛地来回颠着问:“咋叫个不行了?”忆秦娥说:“不行就是不行了。反正必须结。”单团长过去还没发现,这个忆秦娥,还是个无法做通思想工作的人。说啥,她都只认死理。后来,刘红兵又来找他缠,他才把问题问得透彻了些:“老实说,是不是给人家娃把活儿做下了?”刘红兵嬉皮笑脸的,也不说做了,也不说没做,反正就两个字:“得结。”单团长看没办法,就跟他商量说:“要实在不结不行了,那我也对你们有个要求:五年之内不能要孩子。有了,也得采取措施。忆秦娥演戏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只要现在生孩子,立马就完蛋。团上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几年拖下来,功夫功夫没了,嗓子嗓子打了,体形再一发胖,大沟子大脸盘的,浑身都朝下泄着,就把一个好演员活活毁了。”“这个你放心,单团,我们保证五年内不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