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贱么,贱骨头,你懂不?贱骨头就指的是……你红兵哥我这样的人。在北山,咱要是把哪个女娃子打问一下,立马就会有人来说媒拉纤的。但见把谁多看一眼,再缭乱几句,无论树林、河堤、宾馆……打个传呼,约到哪里,她就能到哪里。哥想干啥,那……那也就把啥干了。可你这个碎妹子……忆秦娥,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楚嘉禾见他说出这么多秘密来,就故意又劝了些酒,想让他放开了说。周玉枝说:“怕是醉话吧?别听他胡说了,小心秦娥知道,会骂我们的。”楚嘉禾说:“酒后才吐真言呢。怕啥,他自己爱说,又不是我们严刑拷打出来的。莫非他还敢跟忆秦娥说了。”她就又煽惑,刘红兵就又说。刘红兵这个人,经不住煽惑,一煽惑,就有的说上,没有的也吹上了。吹着吹着,都把跟好几个女人的事,给绘声绘色地喷了出来。回去的路上,周玉枝还说:“难怪秦娥要不待见刘红兵了,原来刘红兵才是个花花公子呀!”楚嘉禾说:“你别言传,那碎妹子是绝对翻不出如来佛手掌心的。”周玉枝听了这话,还把楚嘉禾看了一眼,觉得这家伙跟她妈一样,心眼子稠着呢。
就在《游西湖》排到快上舞台“三结合”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剧团突然失了一次火,满街的消防车警报声,把楚嘉禾她们从出租房里惊了出来。一打问,才是剧团待业厂失火了。她和周玉枝就赶紧朝待业厂跑。她们跑去的时候,火已经灭了。几辆消防车,也正从待业厂的深处朝外撤退。只见单团长前后左右跑着,腿跛得直蹦跳。办公室人跟在后边还说:“团长慢点,团长慢点,急也没用了。”单团长不停地给消防队领导回着话,说一定严加管理,并且要全面整顿死角,力争不再出消防事故。楚嘉禾和周玉枝走到最里边一看,原来是忆秦娥的那间偏厦房给烧没了。楚嘉禾就预感到,是忆秦娥的房烧了,果然还就是她的房着了。并且还把旁边几间房,也烧得黑乎乎的。那几个整天打麻将的老人,正在议论说,那娃整天在这里练吹火呢,吹着吹着,就把房子给吹着了。
忆秦娥是瘫坐在一个拐角的一堆破烂水泥袋子上。她脸糊得跟小鬼一样,除了眼睛是白的,牙是白的,其余全都黑得跟锅底一般。这让楚嘉禾一下就想到了她舅胡三元。胡三元在舞台上放松树炮出事后,脸就是整成这副怪德行了。
忆秦娥就跟傻了一样,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堆烧垮塌了的偏厦房。没表情,也没眼泪,就那样怔着,像是一座雕像了。刘红兵几乎是跪在地上,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