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封潇潇也拿下双手,还做了一个刚醒来的动作,伸了伸懒腰。
易青娥就把身子故意朝车窗外侧了侧。她在想,以前自己当烧火丫头的时候,哪怕多看封潇潇一眼,也觉得是很奢侈的事。那时她就觉得,全班跟封潇潇最般配的,自然是楚嘉禾了。没想到,几年后竟然有人觉得,易青娥是封潇潇最般配的人了。惠芳龄甚至还说,只有封潇潇配你易青娥才算“绝配”。在她心里,却并不这样认为。人家潇潇是县城人,又是这班学生里最挑梢、最有前途的男生。而自己虽然唱了《打焦赞》,唱了《杨排风》,唱了《白蛇传
“我……我挺喜欢你的。”
“不。”
“为啥?”
“不为啥。”
“那咋不?”
内心,就又荡漾起了对封潇潇抑制不住的好感。她想起了那天,封潇潇紧紧抱着她时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妙。虽然时间那么短暂,但已经够她一生回忆了。
在汽车行进到几个小时以后,大家都困乏地东倒西歪着睡着了。易青娥是双手搭在前排靠背上,头埋在胳膊弯里休息的。很快,封潇潇也用这种方式,把头埋进了胳膊里。这样,反倒在他们中间,搭起了一个封闭的空间。易青娥没有想到,封潇潇会那么大胆,竟然在这样一个暗角里,向她示起好来。他低声问她:
“饿不,我拿的有核桃芝麻饼。我妈做的。可好吃了。”
易青娥低声说:“不。”
封潇潇又沙哑着嗓子说:“你喝水不,我拿着热水。”
“不就是不。”
“我拉了。”说着,封潇潇还真准备拉她的手了。
易青娥想把手拉开,但又没有拉开。很多年后,她还在想,为啥当时想拉开,又把手没有拉开呢?
封潇潇的手就窸窸窣窣地摸过来,把她的手紧紧地捏住了。在捏住她手的一刹那间,易青娥浑身几乎是一个激灵,又突然把自己的手扯开了。
封潇潇再找她手时,她的手就从前排靠背上拿下来,塞到裤兜里去了。她的心里,就跟敲着鼓一样,嗵嗵嗵地响。她感到,大概一车人都是能听见的。她回头把车上人扫了一眼,见大部分人都张着大嘴,睡得呼哧大鼾的。但也有人在朝前边看着。尤其是楚嘉禾,当她与她的眼睛遇上时,她感到那几乎是一把锋利的匕首,都快插入她的心脏了。
易青娥说:“不。”
“你……你要累了,就……就靠在我身上。”封潇潇说这话时,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说出来了。
“不。”
封潇潇停了好半天,然后战战磕磕地说:“能……能让我……拉拉你手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