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团长就慢慢走到他跟前,不知低声说几句啥,郝大锤把剧本朝胳肢窝夹,还把椅子踢得转个向,就跟朱团长走。
据说那天郝大锤再从朱团长房里出来,是拎着个腊猪屁股。都说这是朱团长好多年都没舍得吃个猪屁股。有太阳时候,他老婆会拿出来晒晒,看上去红彤彤油亮。猪屁股足有十几斤重。郝大锤拎出来时,朱团长还撵出门说:“大锤,大锤,煮时要文火。火太大,就把个好猪屁股煮糟蹋。和你师娘好多年都没舍得吃。”大家分析:朱团长当时总不至于给郝大锤耳语说:“给你个腊猪屁股,你就别跟胡三元争,好不?”再说,郝大锤当时那种欲上房揭瓦怒气,个腊猪屁股,恐怕也是难以平息。这事就直成个谜。有人还问朱团长,当时到底给郝大锤说啥,郝大锤能那乖乖地就跟着他走。朱团长光笑,死不吱声。直到郝大锤死,朱团长才把那天说话吐露出来,把好多人都惹得笑出眼泪。都说老朱是个阴谋家。朱团长说,领戏班子,天天都是麻缠事。做这些人工作,那就是半哄人,半哄鬼哩。不哄,好多事当下就折不过弯。这是后话。
自朱团长把郝大锤叫走后,郝大锤就再没进过《杨》剧排练场。她舅胡三元就像别到干滩上鱼,突然被扔回到水里样,跟忠、孝、仁、义四个老艺人,没明没黑地,硬是把《杨排风》“盘”成“条浑龙”。眼看着这条“龙”,就有形、有气、有神,点睛地飞腾起来。
大年初晚上,经
鬼怪做祸。自打把你们放出来,宁州剧团就不停地兴风作浪。连烧火做饭都唱主角,真是把唱戏八辈子先人都亏尽。”
古导演急忙说:“你看你看,是不是你瞧不上敲这戏?这就是个烧火娃戏,你何必要抢着敲呢?何况这戏也不咋好敲。你就让三元在前边划个样样,以后敲起来也方便不是?”
“方便你个头啊。凭啥让他胡三元来划样样?他个杀人犯,能划出什好样样来?啥破戏,还不好敲,老子倒要敲敲试试。”说完,郝大锤拎起椅子,屁股就坐下。
排练场僵持在那里。
也就在这时,有人把朱团长叫来。
大家都盯着朱团长,看这戏咋收场哩。
只见朱团长站在大门口,给郝大锤招招手:“大锤,大锤,你来下!”
郝大锤端直问:“啥事?就在这儿说。咱不搞阴谋诡计。”
朱团长说:“你到办公室来下。”
“不去,有啥事这儿能说。”郝大锤还撑得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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