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撮冰糖,摆摆手,让她走了。
好在,廖师再咋给宋师下套、穿小鞋,宋师都不在乎。叫他打下手就打下手。过去咋出力,他现在还咋出。不过,自廖师明确了大厨位置后,饭菜质量确实有了很大改变。首先,再没出现过盐重问题。再就是,馍也蒸得多了。菜的花样也增加了。比如过去,早上一般吃糊汤,或者吃汤面。廖师改成:吃糊汤,但加两片油炸馍片。吃面,但改成了油泼面,或者臊子捞面。中午,过去一般是蒸馍、稀饭,外加一个炒菜。或者是吃锅盔夹辣子。现在改成:蒸馍、稀饭,外加一个炒菜,还带一疙瘩豆腐乳。锅盔夹辣子,也是要外带咸菜丝的。稀饭更是花样多变,不时是红枣小米粥,不时是百合白米粥,有时还熬大瓣子苞谷米汤。反正厨房的起色,是谁都看在眼里的。有人就夸廖师,说他干得好。宋师在的时候,廖师会说,人家宋师也干得好着呢。宋师不在的时候,他就会说:“这跟你们唱戏一样,还不是看谁唱主角,看谁说了算,看谁掌做哩么。”有人故意撩拨说:“人还是原来那几号人,枪还是过去那几杆枪,怎么做出的饭菜,就有了天壤之别呢?”廖师说:“过去咱说了等于放屁,不算么。现在咱能说话,能拿事,能定秤了么。”很快,黄主任都在全团大会上表扬了,说自他亲自整顿后,伙房的g,m工作,已经改头换面,蒸蒸日上了。
易青娥那时虽然小,但对廖师那一套,就已经有自己的看法了,只是不说而已。宋师明显是受着廖师欺负的。可宋师好像很不在乎。有好多次,她起得早,火半天烧不着,宋师就来帮忙。廖师看见了,说:“以后烧火就让宋师烧,到底是老师傅,有几下。你烧半天了,一锅水还是屁温子。人家宋师就几下,锅里的水都咕嘟上了。”有一回蒸馍,宋师揭笼时,让蒸汽水把半条胳膊都烫起了大水泡。廖师还是喊叫他洗锅。易青娥就主动拿过扫帚一样的大锅刷子,搭着板凳,上灶去洗了。廖师说:“娥儿,你有你的事,甭相互叉行。”但她没有听,硬是坚持把锅洗完了。廖师为这事还很不高兴,说碎碎个娃,还不听指挥了。隔了两天,宋师从家里来,把她叫到灶门口说:“你师娘专门给你纳了一双布鞋,做饭穿上舒服。做饭是苦活儿,一天忙到黑。厨师的腿,到了晚上大半都是肿的,鞋都脱不下来。只有穿布鞋,才能强一点。布鞋养脚哩。”她不要,宋师硬是塞给她了。她平常话很少,但那天,硬是忍不住多了几句嘴,说:“师傅……有些活儿,我能干的,你就尽量让我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