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组织
决定，全场报以热烈掌声。
易青娥虽然没听懂有些话意思，但她知道：舅是可以留在剧团
。只要舅在，她就觉得腰杆硬许多。
舅真到伙房帮灶去。
伙房在前院，跟练功场连着。伙房有两个做饭。过去剧团只四五十个人，两人能忙得过来，后来几十个学生回来，伙房就忙得拉不开栓。几乎每天都要安排帮灶。但那都是临时，
个月几乎轮不到回。舅却是长久。不仅要帮灶，做两顿饭，而且早上还得起早打扫卫生。晚上只要有演出，他还得上台搬布景，活活能忙死。但谁让他是开除留用人员呢。黄主任说，开除留用期间，就看表现好坏。要是表现不好，年满，就彻底开除。
舅无所谓表现好不好，反正过去就起得早，要练手艺呢，现在起得更早。先敲阵鼓再说。说鼓，其实是书，敲书声音比鼓声小得多。敲完书，他就拿把大扫帚，把前后院子都划拉。前后院子被防震棚占去不少，因此，只半小时，就把两个院子都划拉完。扫完院子，他再进伙房帮忙做饭。
”
她就又回防震棚。
她刚躺下，就听院子里有鼓板声。那是从舅房里传来。尽管门窗都紧闭着，但整个院子还是在种急促鼓点声中，显得躁乱不安起来。
易青娥听有人在帐篷外边骂：“狗日胡三元疯。”
舅确有点疯。这天晚上，他整整敲夜。敲得防震棚里没有个人不翻来覆去、唉声叹气。有人甚至说：“这就应该关在大牢里，永世别出来。”
灶房大厨叫宋光祖。二厨叫廖耀辉。
他们名字都响亮得很。
大厨是部队下来，说肩膀摔断过，变天，半边身子都痛。
二厨来历比较复杂，说是曾经给家大地主做过裁缝。后来跟地主小老婆勾搭上，有天正跟那女人“胡捏揣”呢，被东家发现，差点打个半死。逃出来后，就改行做伙
易青娥夜也没睡着，倒不是被鼓声吵，而是担心舅又会出啥事。
第二天早上，黄主任又为舅开会。
会是在后院防震棚里开，连学生都参加。
黄主任说：“胡三元事，组织上抱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态度，给出路，没有判刑。但没有判刑，不等于说没有犯罪。更不等于说他胡三元错误不严重。经组织研究决定：对胡三元给予开除留用年处分。上级批复是：同意。胡三元鼓是不能敲。开除留用期间，团上决定，让他下厨帮灶，打扫卫生；演出时拉景、搬景，以观后效。”
开会没让她舅胡三元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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