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几步。这就让易青娥咋都有些看不懂。舅倒是永远看得那明白,说:“疯子,就是个女疯子。你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少招惹疯子就是。”
练功也是胡彩香在教她。第天,胡老师就把她腿下扳得走不动路。
易青娥才满十岁,可在乡下,放羊、打猪草、砍柴、背粪,什样苦没吃过。到剧团来,听说很苦,但没想到会这样苦。为把腿筋拔开,胡老师让她面对堵黑乎乎墙坐着。然后把她两条腿顺着墙壁往开硬掰,说这叫“劈双叉”。本来把腿分得太开就痛,谁知胡老师还要给她屁股后边放把椅子。胡老师就坐在椅子上,手里拿根棍,这儿戳下,那儿敲下,像看犯人样,监视着她劈。坐会儿,胡老师还要把椅子朝前推推。易青娥腿就越掰越开。胡老师要求,要尽量把腿撕成字形,尤其是裆部,能贴住墙,那才算是把腿筋拔开呢。胡彩香和另外位老师试着给她扳几回,企图让裆部撕得再开些。直到把她扳得痛晕过去,她们才松开手。只听胡老师说:“这娃骨头又贼又硬,还得下重手呢。”吓得她当下浑身直打冷噤。第天只劈半小时。胡老师说:“以后还得加码,每天至少得小时,腿筋才能慢慢拔开。”易青娥想哭,想喊,但爹不在跟前,娘不在跟前,只有舅在。可舅在练功上,却没有丝毫痛惜她意思。她就只好在半夜时用毛巾捂着脸,让眼泪滴滴朝肚子里流。
这期间,又发生件大事。
有天,易青娥在排练厅里边黑拐角练劈叉。胡老师帮她把腿掰开,又在她屁股后边放几块砖顶着,让她别动,自己就去排戏。前边排练厅里,正排着个小戏,叫《大寨路上家人》。易青娥先听见她舅敲鼓声,后又听到铜器声,再又听到笛子、胡琴、演唱声,后来就骂起来。是她舅骂声:“排辣子呢排,都牛拽马不拽,哪像个排戏样子。这热天,把人弄到蒸笼样排练场,是捂痱子来?领导都死完,戏排成这样,眼瞎,看不见。天真正是提着夜壶伺候球哩。”只听“当啷啷啷啷……”阵大锣抢地声。个男人就撇上火:“哎,胡三元,你把嘴放干净些,谁是夜壶谁是球?”只听她舅说:“没跟你说。”那男人问:“你跟谁说?今天得把话说清楚:谁是夜壶,谁是球?”她舅又大声嚷嚷句:“都是夜壶!都是球!群烂竹根。爷还不伺候!”这下,排练厅就炸锅。好像有群人都在质问她舅:“你是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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