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师要求她个音个音地朝上唱。
她嫌丑,不敢出声。
胡老师就说:“唱戏还怕丑,那就只好跑龙套。唱戏先得胆子大,敢做动作敢发声。这叫自信心,懂不懂?”
她就试着把声音往大里唱。好在外面是笼蜂乱咏,大声唱也就唱。
没想到,胡老师还有些惊讶:
“娶个媳妇,帐篷下就塌。”
“娶鬼哩。你没看咱这女同胞,都叫社会上人号完。咱们也只好干球敲破炕板。”
“不用敲,有办法。”
“啥办法?”
“用铁丝把那家伙捆起来。”
,米兰,听说今晚《向阳红》,是你唱赤脚医生?”个女问。
米兰这名字,昨晚胡彩香老师和她舅好像提起过。她就扯长耳朵听起来。
“唉,人家演得不要,让咱掠掠西瓜皮哩。”
“胡说呢,你现在是黄主任大红人,还掠谁西瓜皮呢。”
那个叫米兰好像很生气,说:“谁嚼牙帮骨哩,还是人家大红人,谁嚼?”
“哎呀,哎呀,娃嗓子好着哩呀!有人教过吗?”
易青娥直摇头说:“没有。”
是真没有。要说唱,那就是放羊时,在坡上乱喊过。跟前没人,着急,不喊能憋疯。就喊,就唱。有时甚至把嗓子都能唱哑。可那不是唱戏,那就是山里人胡喊叫歌子。放牛、砍柴、挖地,谁都能喊几句。易青娥还生怕把人丢,没想到,胡老师还大为吃惊,端直去把她舅叫来说:“娃嗓子好着哩!没想到,音域宽,还甜得
阵哈哈大笑声,就听群人又从男厕所那边哄哄闹闹出去。
易青娥觉得剧团人太怪,都怪得让人接受不。
回到胡彩香房里,胡老师就给她教起拔音阶来:
“1——,2——,3——,4——,5——,6——,7——。”
“都——,来——,米——,发——,索——,拉——,西——。”
另个急忙说:“看你这热脸子,大红人还不好?想当,可这黑板头,当不上。”
那个叫米兰,下提起裤子说:“谁再嚼舌头,小心烂舌根子。”说着冲就出去。
另个也不蹲,边撸裤子边说:“哟哟,想朝台中间站,还怕挨砖头哩。看把你个碎×货能些。”也出去。
易青娥只感到阵阵害怕。村里人也相互斗,相互戳黑窝子哩,不是为葱蒜、鸡蛋,就是为地畔子,可不像这剧团里,好像都是为唱戏争哩。她正纠结着,就听隔壁男厕所里,传来几个说话声音:
“你狗贼拿半天大顶,还把裤裆顶得跟帐篷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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