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上边来领导,专门检查啥子赤脚医生工作。”
“重要演出,那肯定是你上。”
胡彩香把嘴撇:“哼,看把你能。上,给人家黄主任老婆,还没织下背心呢。”
“啥事嘛?把人说得稀里糊涂。”舅问。
“你不知道吧。那骚货前阵,在县水泥厂弄十几双线手套,拆呀缠呀,不是老在用钩针,钩件菊花背心吗?你猜最近穿在谁身上?”
胡彩香说:“哎,这回报名可不少,据说是五选呢。”
舅说:“哪怕十选呢,剧团人亲戚还能不照顾?”
胡彩香说:“你看你才回去两天,就啥都不知道。今早才开会,黄主任说,这回要坚决杜绝走后门风气,团内团外个样。”
舅把牙咬:“嚼他娘牙帮骨。不收姐娃,你叫他试试。”
胡彩香急忙掩嘴说:“你悄声点。小心人家听见,又开你会哩。”
子。房正中间支着他鼓。个灯泡,把用报纸糊墙和顶棚,照得昏黄昏黄。
舅床干干净净。被子和枕头,都用白布苫着。易青娥累得刚想把屁股端上床,就被舅下拉下来,说:“屁股那脏,也不打下灰,就朝床上赖。”说着,舅把枕头旁边个很讲究刷子拿过来,在她身上、屁股上,细细扫遍。舅说:“剧团可都是讲究人,千万别把放羊娃那套给人家带来。脏得跟猪样,咋跟人在起排戏、唱戏呢?”
易青娥刚在床拐角坐下,就见个女闪进来。易青娥下认出来,这不就是上次在公社看戏,那个演女赤脚医生吗?她吓得急忙从床边溜下来。
那女倒是和善,先开口:“这就是你姐娃?”
舅噢声。
“黄主任老婆?”
“算你娃聪明!昨天晚上下场雨
“开他妈个瘪葫芦子!”舅骂开。
胡彩香急得直摇头:“你就是个挨打,不记棍子货!”
“记他妈瘪葫芦子,记!”
“好好,都不敢跟你多说话,搭腔,躁脾气就来。明晚又演《向阳红》呢,你知道不?”
“给谁演?”
那女突然扑哧笑:“不会吧,这娃咋……”
不知她想说啥,舅急忙给她挤眼睛,她就把话咽回去。
舅说:“这就是剧团大名演,胡彩香。叫胡老师。你看过胡老师戏。”
易青娥怯生生地点点头。
舅对胡彩香说:“这回就靠你噢。下个礼拜就考试,你无论如何得把娃带带。先把唱腔音阶教下,再给娃把胳膊腿顺顺,能看过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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