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去。"
"像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人,就算去了东京,到头来也得筋疲力尽地回来。物价啦、房租啦,可贵了。"
"你刚才不说差不多吗?反正我要去。不管你去不去中国,我都打算年内
"一块儿去吧。"
"才不去呢。"
"你一个人怎么行?"
"我想去东京,找份工作。"
说完,自己又觉得不好意思,将水壶里的开水倒进了马克杯里。
别的表示,让我多少有些不快。原来她这么不在意我呀,越想越泄气。
她对小院也不怎么爱修整。蒲公英和一年蓬还算可爱,可那些不知何方神圣的杂草正从院子的犄角旮旯噌噌噌冒出来,到了夏天还不知长成啥样儿呢。我眼前同时浮现出了冬天枯黄的杂草覆盖了整个院落的情景。小院最里边,有棵金桂树,吟子将晾衣杆的一头拴在了那棵树上。
待在屋里时,电车声和车站广播声不绝于耳。快车或特快开过时,会震得玻璃门咔哒咔哒地摇晃,对这些我已经习惯了。对于自由职业者或老年人来说,这种程度的噪音还是必要的。早晨我站在檐廊上刷牙时,一手叉腰,目送过往的电车。和车里的人四目对视也是常有的事,我再一瞪眼,对方必定要移开目光。
吟子家能看到的是开往新宿的电车的最后一节车厢。这个小站只有一个检票口,又在另外那一头,所以,一般没有人走到这边来等车。篱笆墙与站台之间的小路只通到这家前面,常有不熟悉路的人走到这儿后,一脸困惑地环顾四周,再原道折返回去。
来这儿之前,我和妈妈一起生活。爸爸和妈妈在我五岁的时候离了婚。从那以后,我一直是跟妈妈两个人过的。我觉得自己没有爸爸,很可怜,一度想当不良少女,可不知道怎么当,只好放弃了。我想把自己的不快乐归咎于父母,又觉得跟他们什么也说不清,怕烦,于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度过了青春期。
"顺序反了。"妈妈说着把速溶咖啡递给我,"埼玉和东京差不了多少。"
"差多了。"
"从这儿也能去东京上班呀。"
"花两小时坐车?受不了。"
"怎么现在想要去东京啊?"
我和去福冈工作的爸爸快有两年没见了。要是他来看我,我没意见,可我不打算特意去看他。
妈妈在私立中学教国语,所以这次才会去中国。听说是教师互换留学之类。
妈妈去中国这事儿是去年年底提起来的,连我也受到了邀请。高中毕业后我一直到处打工。
"你想不想去?"妈妈一边咬着一块刚刚剥掉锡纸的巧克力,一边问我。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