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等人。”埃迪把一块腌好的金枪鱼摆到户外烤炉上(烤炉是烧煤气的,放在小房子的门廊上,至少可以躲避风雨)。“差不多四十年了,埃迪。”埃迪吃着金枪鱼排、水煮土豆和一把煮豌豆,自言自语道,“你该放下了!”清洗唯一用过的盘子和他的酒杯时,他大声说。他还想喝一杯健怡可乐,绝望的心情促使他拿起饮料罐就往嘴里倒。
6:01的西行列车——并非星期天的最后一班车——经过时,房子震动起来。“我恨火车!”埃迪大喊,因为连最近的邻居也无法在震耳欲聋的火车声中听到他说什么。
8:04的列车经过时,整个房子再次震动,这是星期日最后一班西行列车。“去你妈的!”埃迪绝望地大喊。
不开玩笑——确实到了应该放下的时候。但他永远都放不下玛丽恩,埃迪知道他永远都放不下她。
多,不要在雨中散步时觉得冷。
埃迪去接汉娜的时候,穿雨衣、戴宽边帽的荷兰人和男孩爬上凯文·莫顿的小皮卡车,格雷厄姆还穿了高帮橡胶雨靴,但哈利脚上还穿着他的旧跑鞋,他根本不在乎弄湿这双鞋(无论是在红灯区巡逻还是在海滩漫步)。
汉娜说:“我不会为了一个该死的座位就牺牲童贞的。”
“多保重,汉娜。”埃迪告诉她——他是真的关心她,哪怕两人不是很亲热。
“你才应该多保重,埃迪。”
“我知道如何照顾自己。”埃迪抗议。
“告诉你吧,我的怪朋友,”汉娜说,“时间不等人。”她抓住他的双手,亲吻他的两颊,而不是和他握手,有时候她会用上床代替握手。
“你的意思是……”埃迪问。
“差不多四十年了,埃迪,你该放下了!”
然后,下午4:01的西行列车离开了,带走了汉娜。埃迪站在雨中,汉娜的话仿佛把他变成了石头。埃迪像被箭射中一样心痛,他木然地做好晚餐,独自吃掉,脑子里回响着汉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