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幼儿园给格雷厄姆报了名后,埃迪就经常开车拐进牧师巷,放慢车速,像蜗牛一样磨蹭着开过去,有时他还会骑自行车从房子门口经过。
房子虽然还没卖掉,但他不敢抱什么希望,那里的房产价格贵得吓人,蒙托克高速公路靠海那边的房子对他来说太贵,他只能买得起公路另一边的房子。更糟的是,埃迪在枫树路的两层灰色小楼距离布里奇汉普顿火车站的旧址只有几百码(火车虽然还运行,但车站只剩地基了)。
从埃迪家只能看到邻居家的门廊和枯黄的草坪、各种户外烧烤派对和孩子们的自行车,根本没有海景。枫树路离海岸太远,埃迪也听不到波涛拍岸的声音,只能听见纱门突然关上,孩子打架和父母的责骂声,还有狗吠声(埃迪觉得布里奇汉普顿的狗太多了),但他听得最多的还是火车声。
火车贴着枫树路的北侧通过,迫使埃迪放弃使用他那小小的后院,只在前廊烧烤,结果把一部分房檐和门廊上的灯都熏黑了。火车如此之近,以至于埃迪的床会在他熟睡时震动,而他很少睡熟,他在放酒杯的柜子上安了门,因为火车导致的震动会把架子上的酒杯摇晃下来(虽然只喝健怡可乐,埃迪更喜欢用酒杯喝它)。枫树路一带的狗经常被火车撞死,然而死去的狗会被更吵闹、更凶猛的狗取代,它们会朝火车尖声吠叫,比死去的同类还要愤恨不平。
与露丝的房子相比,埃迪家简直是铁路旁边的狗屋,而现在露丝搬走,他青年时代的重要纪念物也即将出售,这让他更加痛苦,但他永远不会利用自己和露丝之间的友谊去说服她把房子低价卖给他。
埃迪最大的梦想——他清醒时也念念不忘——也只是能和汉娜合伙买下这座房子。幻想与绝望——这种危险的组合,不幸正是埃迪的天性。他不喜欢汉娜,她也不喜欢他,然而埃迪太想要那套房子,以至于不介意与她共享。
可怜的埃迪。他知道汉娜是条懒虫,而他最讨厌脏乱,以至于要求清洁女工在每周打扫他的破房子之外,如果看到锅垫脏了就直接换掉,无须清洗。清洁女工还要洗净熨平他家的毛巾。埃迪讨厌汉娜的那些男朋友——比汉娜难以避免地开始讨厌他们早得多。
他仿佛已经看到汉娜的衣服(更不用说她的内衣)散落在房子各处,汉娜会在泳池中裸泳、开着门使用户外淋浴间、扔掉或吃掉埃迪留在冰箱中的剩菜——而她自己的剩菜会长出绿毛,直到埃迪亲自扔掉它们。汉娜的电话费会多到骇人听闻,埃迪将不得不替她付账,因为账单寄到之前,她会突然跑到迪拜(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