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门口的安妮可看上去姿色平庸,神情阴郁,穿一件宽松的黑色毛衣,肘部磨得松松垮垮,牛仔裤的两个膝盖都扯破了,也没化妆,连唇膏都没涂,头发肮脏板结。平庸的外表中,唯一让人联想到野性的东西,就是她右手腕内侧的那个闪电文身了(这个文身也很小)。
“似乎当时有人站在衣橱里看着。”哈利说。
女孩哭着点点头。“看起来像是。”她说。
“她这是给新手帮忙吗?”哈利问安妮可。
“谁知道啊!”哭泣的女孩说。
他只在书上读到过的古董商店,他仿佛看到两人挽着手臂在卢森堡宫的花园中散步,可他想象不出她在卢浮宫会是什么模样,毕竟她连阿姆斯特丹的博物馆都没逛过!哈利怎么会想着带她去巴黎呢?
“其实,我觉得我可能走不开,”他迟疑道,“四月份老城区会忙得不可开交。”
“那我们三月去,”罗伊说,“要不就五月!这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我做不到,罗伊。”哈利承认。
妓女最熟悉的就是拒绝,而且十分擅长处理被拒绝的情况。
哈利怀疑——甚至在露丝·科尔的证言寄到警察局之前——这个目击者看到了谋杀的全过程。
“噢,上帝!”安妮可突然叫道,“谁去学校接她的女儿啊?谁把这件事告诉她女儿?”
“有人已经去接了,”哈利说谎道,“也有人告诉她女儿了。”
但几天后他就透
接到罗伊被杀的报警电话后,哈利跑到贝尔格街罗伊的房间找他的旅游书。罗伊一直没把书还给他,他发现那些书摞在厕所里的那张狭窄的阅读桌上。
他还注意到,凶手咬了罗伊,还粗鲁地把她的尸体推到床下,掩盖他精心准备的杀人预谋。她很像是被掐死的,但脖子上没有指印,哈利意识到,她可能是被胳膊勒死的。
当他看到衣橱里那些尖头朝外的鞋子时,发现其中一双鞋好像被人踢到了一边,这排鞋子中间还有个空隙,恰好还可以放进一双鞋。
该死!还有个目击者!哈利立刻得出结论。他知道善良的罗伊是甘愿为妓女新手展示如何接客的少数老妓女之一,也知道她会怎么做——她曾经让许多女孩藏进衣橱,这是他参加红线会的新妓女集会时听来的,但罗伊已经很久没参加这种集会了,他甚至不确定红线会是否还会为新妓女安排这种集会。
罗伊房间的门敞着,发现她尸体的那个女孩在啜泣,她叫安妮可·施密茨,吸过海洛因,后来戒掉了——至少她这样说服了罗伊。安妮可·施密茨没有换上拉客时的衣服,她平时穿的那件皮背心还挂在衣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