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罗伊停止了踢打,男人搂着她,仿佛在和她跳舞,她光着的脚踝拖
露丝觉得她的姿态很动人——但患有气喘病的男人并不满意。“试着打打哈欠,”他建议道,罗伊假装打了个哈欠,“不,真打哈欠——闭着眼睛打。”
“对不起——我不能闭眼睛。”罗伊对他说。露丝意识到罗伊在害怕——就像因为感受到气流的变化才意识到门或者窗户开了那么突然。
“你能跪下吗?”男人问,喘息依旧没停。听说让她跪下,罗伊似乎松了口气,她跪在铺床的毛巾上,手肘和头靠着枕头,侧身看男人,她的头发滑下来一些,挡住了一部分脸,但还是能看到他,她一直没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没错!”男人狂热地喘着气,拍了两下手,跪在地上左摇右晃,“现在摇头!”男人告诉罗伊,“把头发朝两边甩!”
透过妓女的大床对面的镜子,露丝再次看到那个她不想细看的男人的脸,男人半闭着小眼睛,眼皮松弛地挂在眼眶上,好像鼹鼠的瞎眼睛。
露丝迅速把视线移到衣橱对面的镜子上,她害怕自己会看到衣橱的帘子下面有动静,比如说她脚上的鞋子在抖动,橱里的衣服像有生命一般聚集在她的周围。
罗伊按照男人的命令摇起头来,头发纷纷滑落,不到一秒钟——抑或是两三秒钟之后——她的头发完全把脸盖了起来,等待的时机来了,他扑上去,胸口压在罗伊的脑袋和脖子上,下巴顶着她的脊柱,右胳膊箍住她的喉咙,左手握住右手腕,用力向后掰,同时慢慢站起来,罗伊的头和脖子紧贴着他的前胸——他的右前臂扣在她的喉咙上。
若干秒钟之后,露丝才意识到罗伊已经无法呼吸,她只听得到男人气管中的哮鸣,罗伊的瘦胳膊无声地在空气中抽动,一条腿蜷在身下,另一条朝身后直直地踢动,左脚的高跟鞋被甩到了厕所的门上,鞋子砸门的声音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他转过头去,仿佛认定了有人坐在厕所的马桶上,看到罗伊的那只鞋,他笑着松了一口气,继续勒紧妓女的脖子。
汗水如同溪流般从露丝的两乳之间淌下,她想冲出门去,但她清楚门已经锁住了,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开锁,她能想象出那个男人会如何把她拖回来,手臂勒住她的气管,直到她的胳膊和腿变得像罗伊那样软弱无力。
露丝的右手无意识地握紧又张开(她后来想,要是当时手里拿着壁球拍就好了),然而恐惧剥夺了她的行动能力,她什么都没有做——露丝将永远无法忘记这个事实,也无法原谅自己。她仿佛是被罗伊衣橱里面的衣服拉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