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户外淋浴间洗澡、一起在泳池裸泳……这些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家庭活动吗?毕竟天气炎热,这些活动都非常受欢迎,尤其是打完壁球之后。
然而,输球之后,他父亲看上去又老又疲惫,露丝甚至不忍看到他的裸体,她也不想让他看到她乳房、臀部和腰上的指印,她父亲也许相信她的黑眼圈是打壁球受的伤,但他比谁都清楚做爱时受的伤是什么样的,她不希望再让他受到打击。
特德当然不知道自己受到了女儿的保护,当露丝告诉他,她想回屋里泡个热水澡,而不是洗淋浴然后游泳时,他感到很失望。
“露西,我们就不能暂时忘掉关于汉娜的那一段不愉快的插曲吗?”
“我们以后再讨论汉娜,爸爸,也许等我从欧洲回来以后。”
二十年来,露丝一直试图在壁球场上战胜父亲,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却发现自己在浴缸里抹眼泪,尽管她希望能从胜利中体会到得意的滋味,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然而想到父亲把她最好的朋友贬低成“一段插曲”,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也许她伤心的理由还包括汉娜——她宁愿冒着结束她们多年来的友谊的风险,也要和她父亲放纵一番。
噢,别想了,还是把这一段忘掉吧!露丝告诉自己,就算是他们两个联手背叛了她——那又怎么样呢?
出了浴缸,她逼着自己照了照镜子,她的右眼很恐怖——这样参加书展还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右眼肿得睁不开,颧骨那里也肿了,但最吓人的地方无非是皮肤的颜色——拳头大小的那么一块地方变成了深紫红色,好像,bao风雨前的晚霞,鲜艳的主色点缀着黑色,显得既悲惨又可笑,在德国的十天她或许都得顶着这块瘀青了,肿胀的地方会缩小,瘀青最后会变成蜡黄色,但接下来在阿姆斯特丹的那一周,还是能看出那里受过伤。
她故意没带打壁球的衣服,也没带球鞋,故意把她的球拍留在谷仓里,这是放弃壁球的好时机。她的德国和荷兰的出版商为她安排了比赛,它们将不得不取消,她的借口显而易见——告诉他们她的颧骨受了伤,医生不许她在伤口愈合前打球。(斯科特·桑德斯很可能打断了她的颧骨。)
她的黑眼圈看上去不像是打壁球受的伤,如果球友的拍子真的不小心打到了她,留下的会是割伤——要缝针——而不是瘀伤,所以她会谎称球友的手肘碰到了她,因为她站得离球友太近——从后面撞到了他,在这样的情况下,露丝的虚拟对手必须是个左撇子——这样才能击中她的右眼。(为了编造一个可信的故事,作为小说家,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