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露丝说,“告诉我托马斯和蒂莫西的事吧。”
可她父亲却说:“如果你开车时心情不好——比如突然想起了不开心的事,忍不住哭了起来——看不清路,因为你流出了眼泪……无论出于什么原因……”
“好的,好的——我明白!”露丝告诉他。
“好吧,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哭得看不清路,那就把车停在路边。”
“那次意外呢?”露丝问,“你也在场吗?你和妈妈也在车里吗?”
和他换座位——有时,看到这一幕,他们背后的司机会愤怒地狂按喇叭,当然也可以抄近道,所有的捷径露丝都熟,她会在蒙托克公路上缓缓前进,然后拐到和公路平行的小道上,一连超过许多辆车,再返回拥挤的大路,特德会看看身后,说:“你似乎超过了七辆车,要是那辆蠢别克就是我刚才看到的那辆的话。”
有时她会一直开上长岛高速路,这时她父亲会说:“今晚就这样吧,露西,再往前就是曼哈顿了!”
在某些星期天晚上,交通堵塞可能特别严重,她父亲会觉得只要女儿能顺利掉头、开车回家就算通过驾驶技能测试了。
他要求她一定要随时盯住后视镜,她也知道停车等候左转时,绝对不能先往左打方向盘。“千万不能——永远不行!”第一堂驾驶课上,父亲就这样告诉她,但他仍然没告诉她托马斯和蒂莫西的故事,露丝只知道出事时托马斯在开车。
“耐心,露西,耐心。”她父亲反复强调。
在泳池的浅水区,露丝感到冰块在肩膀上融化,涓细的冰水顺着她锁骨的线条流下来,流过她的胸脯,淌进温暖的池水中,太阳已经落到了高大的水蜡树篱后面。
“我很有耐心,爸爸,”露丝会告诉他,“毕竟我还在等着你告诉我那个故事呢,对不对?”
“我是说开车时要耐心,露西——一定要做有耐心的驾驶员。”
那辆沃尔沃——和特德从六十年代开始买的所有沃尔沃一样——是手动挡的(特德告诉露丝,永远不要信任开自动挡车的男孩)。“当你坐在乘客座,我在开车时,我永远都不会看你——不去管你说了什么,或者你有什么感觉,哪怕你喘不动气我也不能管。”特德说,“我开车时可以和你说话,但不能看着你——绝对不行,当你开车时,你也不能看我,不能看任何乘客,除非你已经把车开到路旁停好了,明白吗?”
“明白了。”露丝说。
“假如你出去约会,男孩开车,如果他看你,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都要阻止他,否则你宁愿下车步行,或者请他让你来开车,明白吗?”她父亲问。